受着金属传递来的深层震动,一种荒谬至极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滋长。
这哪里是逃生之路?
逃亡,应该是慌不择路,是充满变数与凶险的挣扎。
而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太过顺畅,太过“干净”
了。
就好像……他们不是在逃跑的猎物,而是被精准分拣后,送上流水线的货物。
一条通往屠宰场的“输送带”
。
许平升的目光越过胖子和谢雨辰,投向管道更深邃的黑暗,那尽头,就是地图上标注的“回收站”
。
回收什么?
废品?还是……人?
终于,在一处罕见的、足有十米高的垂直管道中,他们获得了片刻喘息之机。
这里相对开阔,空气也略微流通,但四周滴答的水声,和从上方管道缝隙透下的幽光,反而更添一丝诡异。
胖子再也撑不住了,他瘫坐在地,胸膛剧烈起伏,目光却死死盯住许平升的口袋。
“老许,别再掖着藏着了。”
胖子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执拗,“那支笔里到底是什么?都到这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让我们知道的?”
谢雨辰也走了过来,她蹲下身,视线与许平升齐平,那双总是清澈的眼睛此刻写满了疲惫与困惑。
“平升,”
她轻声开口,语气却比胖子的催促更有分量,“我们是一起的。
无论老陈留下了什么,我们都该一起面对。
你这样……让我害怕。”
许平升沉默着,怀里的婴儿已经沉沉睡去,均匀的呼吸声在这死寂中格外清晰。
他看着胖子焦躁的脸,看着谢雨辰眼中的忧虑,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支冰冷的录音笔上。
按下它,可能会瞬间摧毁他们此刻仅存的信念。
但不按,这份悬在头顶的未知,本身就是一种更残酷的酷刑。
最终,许平升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铁锈和霉味的空气灌入肺中,带来一阵刺痛。
他缓缓地,从口袋里抽出了那支决定他们命运的录音笔。
许平升的指尖冰冷,指腹的皮肤却在燃烧。
他凝视着那支小小的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