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刺破了铅灰色的云层,稀疏地洒在冬木市的废墟之上,为断壁残垣镀上了一层冰冷的霜白。
玄背着身形娇小的樱,一步步走在通往教会的碎石小路上。
他的步伐沉稳如山,每一步都仿佛经过精确计算,落地无声。
那柄曾斩裂苍穹的断念之刃被朴素的黑布包裹,安静地收于背后,头顶峥嵘的龙角早已隐匿无踪,就连周身那股足以令万物臣服的磅礴气息,也在此刻被刻意压制到了凡人的水准。
他的视网膜上,淡蓝色的数据流无声流淌,那是赫尔墨斯之眼在进行着最后的演算与校对:【预测脏砚意识将在祭坛开启瞬间苏醒,最佳拦截窗口:13秒。
】
时间,是他唯一的盟友,也是最致命的敌人。
“哥哥……”
樱伏在他的背上,柔软的丝蹭着他的脖颈,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们……会打你吗?”
玄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与其说是轻笑,不如说是一种冰冷的自信。
“会,”
他轻声回答,声音里没有半分畏惧,“所以,你得演得像一点——哭得大声些,越绝望越好。”
“嗯。”
樱在他背上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一瞬间,她抬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与往日怯懦截然不同的狡黠与决绝,像是一只在黑暗中潜伏许久,终于等到亮出爪牙时机的小兽。
与此同时,冬木教会幽深的地底。
言峰绮礼独自立于重建的、散着不祥气息的祭坛之前。
他面前悬浮着一枚巨大的监控水晶,清晰地映照出玄与樱正步步逼近的画面。
他欣赏着玄那张毫无破绽的、冷峻的脸,喉咙里出一阵低沉而愉悦的赞叹:“何等精彩……你不仅敢于反抗早已注定的命运,甚至还敢反过来将这命运本身当做棋盘,利用它来布局。
这种主动投入深渊的堕落,真是……令人愉悦。”
他优雅地抬起手,对着隐藏在阴影中的守卫们挥了挥。
全副武装的教会执行者们无声地躬身,迅而有序地撤离了祭坛大厅,只留下一圈又一圈由圣杯黑泥构成的傀儡,它们形态扭曲,散着浓郁的恶意,如忠诚的狱卒般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