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旧城区的路灯像是熬了三天三夜没合眼,昏黄的光透过蒙着灰尘的灯罩洒下来,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敷衍得连路边的垃圾桶都照不真切。
杨光蹲在7栋斑驳的单元门口,蚊子在他耳边“嗡嗡”
叫着,他抬手扇了扇,又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那是白馀风半小时前来的地址,末尾还附了句:“想试工就别磨叽,自己找上门来,迟到了可就没机会了。”
他刚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单元门就“吱呀”
一声开了。
白馀风穿着件洗得白的蓝色背心,脚上趿拉着双人字拖,嘴里还叼着半截绿豆冰棍,含糊不清地说:“可算把你盼来了,这户客户家姑娘猫毛过敏,今天刚把猫送去亲戚家,三室两厅的地板、沙缝都得吸三遍,一点毛都不能剩,不然回头该投诉了。”
杨光跟着他上了楼,刚打开客户家门,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猫砂的气息就飘了过来。
客厅里散落着几个空的金枪鱼猫罐头,沙上还沾着不少蓬松的白色猫毛,茶几上摆着一个翻倒的逗猫棒,羽毛掉了一地。
“你负责客厅和两个卧室的吸尘,记得顺着地板纹路吸,角落用小刷头,别把人家实木地板刮花了,这玩意儿可贵着呢。”
白馀风把一个沉甸甸的黑色吸尘器递给他,又指了指墙角的清洁工具箱,“抹布、除螨仪都在里头,自己拿。
我先去厨房拆油烟机,那玩意儿油污厚,得费点劲。”
杨光接过吸尘器,插上电源按下开关,“嗡”
的一声震得他手都麻了。
他弓着腰,顺着木纹的方向慢慢移动吸头,眼看着白色的猫毛像小雪花似的被卷进尘袋,心里还挺有成就感。
吸到沙底下时,他特意把小刷头伸进去,刚扒拉两下,突然听见“喵呜”
一声轻叫,吓得他手一抖,吸尘器差点摔在地上。
“风哥!
有猫!”
他猛地直起身,朝着厨房大喊。
白馀风叼着冰棍跑出来,手里还沾着油污:“不可能啊,客户说下午就送走了……”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只巴掌大的白色奶猫从沙底下钻了出来,浑身沾着灰,怯生生地缩在墙角,小尾巴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