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敏图雅唇角泛起一丝淡笑,鬓纹丝不乱,只微一抬手。
殿后暗门应声开启,黑甲傀卫押着金锦儿步入殿中殿。
她双臂反绑,肩背血迹斑驳,衣襟破裂,鲜红与深褐交错;踉跄几步,被人粗暴推至殿心,却仍抬起头颅,眼神倔强,望向这群曾唤作“至亲”
的陌生人——不卑不亢,无一丝低头之意。
金宝儿看清她面容那一瞬,瞳孔陡缩,身形一震,整个人几乎僵在原地。
那些年,从大同至京城,流亡路上饥寒交迫,险些丧命。
可直到此刻,当她们站在满殿自诩“至亲”
的人面前,才恍然惊觉:这世上最苦最难的,从来不是颠沛流离、病痛生死,而是此刻蚀骨的孤独——
原来她们竟如此孤立无援。
披着狼皮披风的着力兔冷冷注视着这一幕,鹰目不动,仿佛只等诺敏图雅一声令下,便拔刀斩断这一场母女纠葛。
哱拜坐在一侧,手中长刀横放,浑身煞气未散,像头静伏的野兽,呼吸低沉。
而四老并列于阶前,墨沧溟静立,未动;叶灵筠气息未稳,似乎仍在内息调和,张太岳眯眼沉思,诸葛玄掌中竹简微颤,眼神锐利。
傅砚青负手而立,眼神未动,却在暗中细细打量对面诸人;辛岚玉微侧身护在两位郡主之前,眉间沉意不散,双指搭在剑柄之上。
殿中,杀机如弦。
“你倒真像你爹。”
诺敏图雅冷冷开口,在寂静中滴水成冰。
她垂眸望着金宝儿,语气不带起伏:“认死理,拎不清——守着些无用的念头,心软、愚忠,还妄想什么家国情怀。”
她缓缓走下殿阶,目光沉沉地凝住金宝儿,开口道:“你父亲最愚蠢的抉择,是为了我舍弃一切——孤身赴岛,献技谋局。
到死都没弄明白——”
她语气冰冷,透着令人背脊寒的漠然,接着说:“我从来不需要他的牺牲。”
金宝儿脸色一滞,唇角颤,指节捏得死白。
“真若翻江倒海,何必藏身男人身后?你口中‘不需要’,更像是榨干后弃之的说辞。”
辛岚玉向前半步,声冷如兵刃撞石。
岳阑珊眉心一蹙,声音里透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