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深处,云雾缭绕,一座古朴的禅院内,两位老僧相对而立,气息沉稳,宛如渊渟岳峙。
一位身着洗得白的灰色僧袍,面容虽布满岁月的痕迹,眼神却清澈如孩童,带着几分出尘的憨厚,正是昔日灵鹫宫主人,如今的虚竹。
他微微一笑,声音平和中正,带着久居世外的淡然:“三弟,几十年没见,你这‘凌波微步’想必又精进了不少。
对面黄袍老僧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眼底深处却似有星光流转,正是曾为大理皇帝的段誉。
他双手合十,微微颔:“二哥谬赞了。
二哥你不也一样?这几十年清修,更添了几分佛性,只是眉宇间那份慈悲,倒与当年一般无二。”
想当年,一个误打误撞继承了灵鹫宫的小和尚,一个是痴情种子、不喜武功的大理世子,因缘际会,与萧峰义结金兰,共同谱写了一段荡气回肠的英雄传奇。
岁月无情,昔日豪情少年,如今皆已化作世外老僧。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笑容里,有重逢的喜悦,有对往昔的追忆,也有对岁月流逝的感慨。
过了一会,虚竹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带着一丝沉重,他忽然开口道:“三弟,我……我前些时日去见过大哥了。”
段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与激动:“哦?大哥他现在如何?当年……”
他话未说完,却见虚竹摇了摇头,神色黯然。
虚竹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如今,大哥与大侄子在雁门关隐居,守着那片草原,也守着过去的回忆。”
“阿朱妹子……已经死去十几年了,大哥他……唉,情字伤人,莫过于此。”
段誉闻言,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昔日那个义薄云天、豪气干云的萧峰大哥,居然会变成一个痴情种。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想我三人,当年何等意气风,如今大哥……唉……”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又带着几分苍凉,“以我们如今的武功修为,寒暑不侵,百病不生,就算再活个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恐怕都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