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芙是被头痛疼醒的,她猛地睁开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想抬手按太阳穴,视线却先撞进一片灰蒙蒙的天——没有熟悉的书架顶灯,只有裹着沙尘的风刮过脸颊,糙得像砂纸。
身下是硌得骨头疼的硬木板,还在一颠一颠地晃,像是在移动?
更让她头皮麻的腰腹以下冰冷滑腻的触感,随着木板晃动,细微地蹭着她的皮肤,鳞片特有的凹凸感清晰得可怕。
云芙的呼吸瞬间卡了壳,僵硬着脖子,一寸寸往下低头。
暗金色的鳞片在灰蒙天光下泛着冷光,粗壮的蛇尾盘踞在木板上,尾尖还因为车身颠簸轻轻扫了下木板——而那蛇尾的顶端,赫然接在她的腰上。
只一眼,云芙浑身的血仿佛都冻住了。
她从小怕蛇,怕到看见蛇形图案都要绕着走,现在她成了半人半蛇的怪物?
“醒了?”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嗤笑,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云芙猛地抬头,撞进一双淬了毒似的红瞳里。
是个红的雄性,耳廓尖尖的,缀着簇毛茸茸的狐毛,眼尾上挑,本该是昳丽的长相,此刻却因为眼底的戾气显得格外凶。
他身后跟着条狐狸尾巴,只是那尾巴蔫蔫地耷拉着,尾尖断了一截,伤口裹着脏污,还在慢慢渗血。
是烬骁。
这个名字没由来地撞进脑子里,跟着涌上来的还有段模糊的记忆——原主抓着淬了毒的匕,狞笑着划向这条尾巴,火狐疼得蜷缩在地,她却踩着他的背,说“谁让你总对着那鲛人笑”
。
云芙的指尖瞬间凉了,她想起来了,她穿了,穿进了之前摸鱼看的那本兽世文里,成了那个迫害七个兽夫,最后被揭穿假身份流放的恶毒蛇雌。
而眼前的烬骁,就是被原主害得最惨的一个。
“看什么?”
烬骁见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尾巴,嘴角扯出个更冷的弧度,“难不成又想找把刀,把剩下的半截也割了?”
他往前挪了半步,囚车的木板被他踩得“吱呀”
响。
云芙吓得往后缩了缩,腰下的蛇尾不受控制地蜷起来,却因为不熟悉力道,反而让自己在木板上晃了晃,差点摔下去。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