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
共平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仿佛在回忆生命中最耀眼的一刻。
“你被人像垃圾一样踩在脑袋上!可你太没存在感了,太习惯了,你连站都懒得站起来反抗!你只想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黑暗吞噬……可是!”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狂热。
“就在那时!门开了!光照进来了!一个很漂亮的男人,穿着锃光瓦亮的切尔西,穿着红西装,开着冲锋枪,把你从挂逼房里捞出来,让你在每个人面前都很拽很拽……”
共平激动得浑身颤抖,他用力地握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那种感觉……你明白吗那种‘拽’的感觉!很拽!非常拽!我他妈这辈子……从没那么拽过!从来没有!”
【他只是可怜你吧】
黑衣共平的声音依旧冰冷平静,带着一丝不以为然。
【可怜一个像阴沟老鼠一样的徒弟,因为他自己……或许也曾有过那种被世界遗弃的可怜感觉。】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嘲弄。
【他帮你,绝不代表他喜欢你。只是……一种施舍。】
“可怜施舍”
共平像是被这句话刺痛了最敏感的神经,他狠狠地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狰狞的决绝。
“对!我就是这么个东西!就是这么个废物!可他妈的他就是了这么大的力气把我捞出来了!费了这么大劲捞出来的东西,总不能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吧!”
他猛地捶打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响声,眼中燃烧着屈辱和愤怒的火焰。
“他妈的!我已经当废物太久了!凡是我做的事,做错的都是我笨,做好的都是因为我走狗屎运,凡是我在乎的人,要么是不理我,要么是把我当猴耍,倒是有个烧鸡网红,非常理解我,给我寄了1个t的视频!这是他妈的什么人生”
他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最后一句话,声音在死寂的意识空间里回荡。
【这是他妈的什么人生】
黑衣共平跟着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我是莫真先生捞出来的!”共平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淋淋的决心,“我不能……再是废物了!”
他猛地站直身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黑暗空间里所有的冰冷绝望都吸入肺中,然后在喉咙里积聚起一股足以撕裂虚空的狂暴力量,轰然吐出。
“没事的话赶紧让我回去,我!赶!时!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着这个黑暗中的“自己”爆发出如此汹涌的情绪。
也许是因为积压了太久太久的话,从未有人可以诉说。
而此刻,在这个世界彻底沉沦、太阳即将熄灭的绝境里,这个代表着“真实”与“黑暗”的自己,竟成了他唯一能倾诉的对象。
穿着黑色西装的“共平”默默地凝视着他,那复杂的眼神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神祇俯瞰凡尘的漠然,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
他缓缓地,向共平伸出了手。
那只手苍白、修长、骨节分明,带着一种非人的优雅与冰冷。
【好吧,我明白了。】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仿佛来自深渊的恶魔低语。
【那么……交易吗】
“交易……”
共平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爪子狠狠攥住,灵魂深处传来剧烈的悸动和警兆。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