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声渐渐由远及近,震动脚下的地面,如同某种沉重的心跳,击打在耳膜和胸腔之间。
沙尘在空气中弥漫,带着一种潮湿而腐朽的气息,不知不觉中将视野渲染成昏黄一片。
我们走得越来越慢。
不只是因为前方的动静,更是因为那种令人压抑的感觉逐渐弥漫开来——那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恐惧,而是一种根植于本能的抗拒,像是血液深处记忆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威胁。
“你有没有感觉……”
我张口,声音却干。
“像是正在接近一口坟。”
阡陌接口,语气沉静得几近冰冷。
我们交换了一眼,都没有停下。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犹豫。
否则下一步,也许就会失足滑入那片无法回头的深渊。
周围的环境逐渐生变化。
从最初的荒原,到现在的奇异地貌——地面被不规则地撕裂,黑色的藤蔓从裂缝中蔓延而出,像是死去又苏醒的血管,一根根攀附在碎石与断岩之间,隐隐泛出幽绿的光。
空气中的能量波动明显变强,不再像最初那样混沌,而是变得有某种节奏,某种规律。
我们顺着这些藤蔓走,直到它们像道路一样指引我们来到一处低地。
低地之中,一块半塌陷的圆形石碑静静躺着,周围环绕着密密麻麻的植物残骸,有的早已枯萎,有的依旧在顽强地散着些许能量波动。
中心区域,是一棵——或者说一团——模糊的植物实体,高约三米,被黑色藤蔓层层包裹,看不清形态,只能看到最中心隐约有一道淡红的光芒在跳动。
正是之前袭击我们的那种能量。
“那是……”
我低声问。
阡陌却没有回答。
他站在我前方一步,眼神死死盯着那团东西。
半晌,他才缓缓说出一句话:
“不是能量体……是心脏。”
我一愣,“什么心脏?”
“植物之心。”
阡陌喃喃低语,声音里透出从未有过的复杂与迟疑,“你还记得我们带的战斗植物吗?青色幼苗和藤曼。
它们,原本的源头,很可能……就是这东西的分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