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地板上的大量文字已无法辨认，可萧瑟每走几十米，感官却愈发飘远，另一处可辨认的符号便会映入眼帘。

许多符号与他们在洞穴中所见的相似 —— 都是围绕球体活动的虚空苦力怕，连文字也有不少雷同之处。

但萧瑟没看到任何刻有带翅膀的虚空苦力怕的图案，也没见到被称作 “半恶魔” 的有角生物。

整篇铭文里反复出现 “大鸿沟” 一词。

不少文本组都提及了它，还有些略有差异的符号，被称为 “最终分裂”，甚至 “最终重置”。

他们走得越深，这个概念被提及的次数就越频繁。

能看到长肢生物的雕刻，它们正打开一些形似裂缝的事物。

其中有一幅尺寸大于常规的图案，彻底让萧瑟确信这些生物就是虚空苦力怕。

图案中，一只虚空苦力怕坐在巨大的宝座上，周围环绕着多座拱门。泰坦们正从这些拱门中走出，这让萧瑟想起当初自己将灵体替身穿过虚空苦力怕的裂缝，送回人类世界的场景。

那裂缝通向一座古老寺庙，和图案里的景象一模一样。不过萧瑟的法力灵体替身竟在其中存活了下来，甚至没用到一根神线来强化。当然，这是在它遇见对方的国王、被对方一眼击杀之前。而且无论怎么看，那地方都不是上界。

他们走得越远，见到的这类奇特图案就越多，许多都描绘着萧瑟从未见过的建筑与场景。

可当萧瑟撞见那幅最大的雕刻时，脚步彻底停住了。

雕刻中是一双与躯体分离的巨手，似乎正从某个点撕扯着什么。其中一只手抓着一条龙，龙的头型、尾巴与翅膀清晰可辨；另一只手抓着一只恶魔，那恶魔的肢体比例与长角也绝不会认错。

雕刻本是二维蚀刻，可萧瑟看得越久，越觉其鲜活逼真。

萧瑟的目光无法从龙头上移开 —— 因为龙头正上方有一处雕刻，风格与石板上其他所有图案都不同，像是后来由其他人增补上去的，上面刻着 “堕落者” 三个字。

沈青云看不懂萧瑟能识别的文字，但那如黑暗神只般的巨手撕裂恶魔与巨龙的画面，也足以让她陷入敬畏的失神状态。

在这块平坦的岩石板上，他们周围的高贵振动随每一步前行愈发强烈，可他们自身的内在振动更为优越，并未因此感到不安。

直到一阵微弱的天体能量涟漪穿过地板，萧瑟才猛地从铭文上抬起头。

能量涟漪轻柔流淌，仿佛有什么事物优雅地降落在远方；它让他们脚下所有的文字都变得更加清晰。

萧瑟的心跳骤然加速 —— 并非因天体能量本身，而是因恶魔头顶上方的细小文字。那文字的刻法，甚至与巨龙上方增补的 “堕落者” 风格都不同。

那只是一个单独的符号，直译过来便是 “皇帝”。

刹那间，萧瑟脑海深处似有什么东西闪过，泛着微弱的金光，仿佛在努力回想某件事；可它又迅速消散，让萧瑟的思绪重回周围的黑暗，来得快去得也快。

萧瑟不禁颤抖，却握紧长剑，抬眼望向天体能量波传来的方向，不再深想。

这应该是与余烬相关的记忆产生的微弱反应 —— 或许是余烬过去告诉过萧瑟的事，也可能是萧瑟吸收的记忆中，被屏蔽在意识之外的部分。不管是什么，过去每次萧瑟试图压制这种奇特力量时，结果都只有一道金光，以及刺骨的头痛。

现在显然不是再次验证这个猜想的时候。

沈青云先向前迈出一步，萧瑟立刻跟到她身旁。

他们走过那幅雕刻，朝着愈发强烈的高贵振动与明亮的天体能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