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儿原就紧张得手心冒汗,经韩贵妃这么一说,更是吓得想也没想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动静光想想就疼:“娘娘饶命,是奴婢不知礼数,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韩贵妃不紧不慢道:“瞧把你吓得,本宫又没说要如何惩治你,来,离本宫近点儿。”
佩儿心下狐疑,这实在不像韩贵妃得性子,可谁让她是奴婢呢,不管主子说什么她只有照做的份儿,要怪就得怪她命不好,跟谁不好,偏偏跟上韩贵妃这么个人。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佩儿依着韩贵妃的话,离她近了近。
只见韩贵妃挑起她的下巴,装模作样的夸了两句:“是个美人坯子,有几分富贵相,本宫记得你叫佩儿,前阵子刚提上来,想来是个机灵的,在这长乐宫里做个提不上台面的小宫女着实委屈了些,本宫都替你不值。”
佩儿把头埋得更深了:“娘娘这话奴婢是万万不敢当的,奴婢这等身份低?贱之人能伺候娘娘,已是天大的恩赐,怎会委屈。”
韩贵妃笑笑,不动声色的擦了擦碰过佩儿下巴的手:“不必紧张,本宫今日不过与你说说家常罢了,听说你家里欠了不少钱。”
佩儿咬咬牙,她岂能听不出韩贵妃话中的不怀好意。
韩贵妃睨了她一眼道:“佩儿,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在宫里,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理儿不用本宫说,你也深有体会,要想做人上人,就必须学会把握机会。”韩贵妃的语气无比柔和,明摆着威胁的话语在她这里竟也如同那春风细雨,“太子一心忙于政务,至今不曾立妃,皇上与本宫不免着急,只是太子不愿,再多人着急也是无用的。可太子身份尊贵,年岁渐长,后院侍妾却寥寥几人,本宫掌管六宫,难免落人闲话,只当本宫有意刻薄太子。”
佩儿知道韩贵妃与她谈话准没好事,不曾想竟是为着太子,算起来她今年刚满十四,正是女子一生中最好的年纪,可太子……做太子的女人毫无疑问比在韩贵妃手下当差好得多,但太子不得圣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何况中间还夹着韩贵妃所生的六皇子,谁知道宇文瑾能否保住这太子之位。
自古以来,皇权争夺之下的失败者能苟延残喘便是万幸,她若跟了太子,便是把人头架在刀刃上,可若此时逆了韩贵妃的心意,哪里还有以后可言,估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韩贵妃怎会看不出佩儿的顾虑,纵然心底不屑,面上还是无比温柔,之所以选中佩儿,除了看中她的脸蛋,更重要的是入宫时间短,底子干净,家中又有牵绊,这样的人最好控制。
她要识抬举,给她家里人一笔钱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要不识抬举,便也怪不得她这个做主子的心狠,不过,她相信佩儿会答应,不为别的,只为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