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生轻“啧”了声,回头狠狠瞪向纪北年。
被这样看的纪北年先是一脸懵,随后脸色想到什么,脸色瞬间铁青,又不自然的别过脸去。
顾一生见此冷哼一声,转身从药箱里翻出一把银质小剪刀,举起来晃了晃:
“看起来有一些粘连,只能剪开了,总不能硬脱。”
说着就要上前,纪北年却先一步拦住他,视线落在我穿着还没换的病服上,后背早就被冷汗和雨雾浸得透湿,隐约能看出几道深色的痕迹,确实像是粘连在上边。
“我来。”
他语气沉得没什么起伏,伸手就从顾一生手里抢过了剪刀。
但在看到我听到这话下意识转身,又往秦野怀里缩了缩后。
他捏着剪子的手顿了顿,抬眼扫过我躲在秦野怀里有些瑟缩的侧脸,喉结滚动着,忽然把剪刀又往顾一生手里一塞:
“啧,你弄。”
顾一生看到行为反复无常的纪北年,“哟”了声,刚要开怼,瞥见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唇角,又把话咽了回去。
秦野见剪刀回了顾一生的手里,这才慢慢扶着我坐直些,指尖轻轻拨开我汗湿的后领:“如意别怕,就剪个小口子。”
“转身。”
顾一生刚要动手,纪淮突然出声儿。不等我们疑惑,阿左阿右就立刻应是转身低头。
纪淮眼神依旧盯在这边,抬了抬下巴,示意顾一生:
“继续。”
顾一生点头收拢心神,秦野也将我半揽在怀里安抚,我乖乖把头埋在秦野脖颈处轻颤着。
剪刀划开棉布的声音很轻,顾一生的动作却极稳,刚好顺着后背中线剪开一道窄缝,边缘整齐得像量过。我能感觉到秦野的指尖在微微发颤,他盯着那道被剪开的衣料,声音发紧:
“怎么样?”
顾一生还没应声,纪北年已经重新迈步靠近,视线越过他的肩头往里看。几道青紫的杖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最深的两道还洇着丝丝血珠,好在伤口不大。
他眼神骤然沉下去,捏着袖口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得像要嵌进肉里。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