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窗边,看雨水沿着玻璃蜿蜒成河。
桌上的青瓷茶杯早已凉透,像她此刻的指尖。
风卷着潮湿的桂花香从半开的窗缝挤进来,却吹不散眼底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雾。
书桌上摊着未写完的信,钢笔尖凝着一滴墨,像凝固的泪。
她想起某个名字,想起某段被季风带走的时光,喉间突然涌上一阵酸楚。
窗外的玉兰树落了满地白花,被雨水泡得胀,像无数破碎的云。
手机屏幕暗着,没有新消息。
她数着墙上时钟的滴答声,数到第一百二十八下时,终于有温热的液体砸在信纸上,晕开一小团模糊的墨迹。
原来有些告别是不需要说出口的,就像秋叶总会离开枝头,就像她最终还是弄丢了那个会把奶茶里的珍珠都留给她的人。
她起身去倒热水,路过穿衣镜时瞥见自己苍白的脸。
镜中映出空荡荡的房间,以及角落里那盆枯死的绿萝——那是去年生日时,他送的。
指尖抚过镜面,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雨还在下,敲打着防盗窗出沉闷的声响。
她握着烫的玻璃杯,忽然想起小时候弄丢的那只布熊,想起某个深夜惊醒时空荡荡的怀抱。
原来人这一生,都在重复失去。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在雨幕里。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被雨水冲刷得亮的柏油路,像一条没有尽头的河。
而她的悲伤,是河底沉默的石头,被岁月反复冲刷,却越来越清晰。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她愣了一下,心中涌起一丝期待,却又很快被现实浇灭。
缓缓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到的却是快递员。
签收了包裹,她回到屋内拆开,里面是一本相册。
翻开相册,里面全是他们曾经的合照,每一张照片里的两人都笑得那么灿烂。
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些美好的时光。
雨渐渐停了,天边露出一抹微弱的光。
她把相册抱在怀里,坐在窗前,看着窗外被雨水洗净的世界。
她知道,生活还要继续,那些失去的,只能放在回忆里。
也许有一天,她会带着这些回忆重新出,只是此刻,悲伤依旧如影随形。
她轻轻合上相册,将它放在桌上,然后走到床边,拉上被子,蜷缩在一角,仿佛这样就能把悲伤都藏起来。
她在被窝里不知哭了多久,迷迷糊糊间竟睡了过去。
梦里,他又像从前一样,带着温暖的笑朝她走来,轻轻为她擦去眼泪,说:“别难过啦,我一直在。”
她伸手想要抓住他,可他却渐渐模糊。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她从梦中唤醒。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开门,门打开的瞬间,她愣住了。
竟是他,他头湿漉漉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雨水,手中捧着一大束她最爱的百合花。
他眼眶红红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对不起,我不该离开。”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他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轻声说:“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这一刻,所有的悲伤仿佛都烟消云散,窗外,一缕阳光正穿透云层,洒在他们身上。
两人相拥许久,他松开她,小心翼翼地把百合花递给她,温柔道:“我知道我错了,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不能没有你。”
她接过花,吸了吸鼻子,嗔怪道:“你知道错就好,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他重重地点头,拉着她的手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