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的灰尘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太子殿下所患乃是痨瘵之症,此疾已在体内缠绵一年有余,根深蒂固。”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说一句都似耗尽了全身力气,
“臣医术不精,未能尽早探出病症根源,更未能为殿下根除顽疾,实乃罪该万死!”
许太医的额头重重磕在地面,出沉闷的声响,血污与灰尘在金砖上晕开一片暗沉的痕迹。
“一年……”
李治踉跄着后退一步,慌忙扶住身旁的床柱,
连带着龙袍袖口的金线都绷得紧。
床柱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却压不住他心头翻涌的怒火与悔恨,声音里满是震怒:
“你是该死!
太子病情如此严重,你竟瞒而不报,
他的肺腑早已被痨瘵啃噬!
朕却被你们朕却被你们蒙在鼓里,
日日以为他只是偶感风寒,还盼着他痊愈后陪朕秋猎、助朕理政!”
他猛地踹向旁边的矮几,茶具摔得粉碎,
指着许太医的鼻子,帝王的威严在此刻化作尖锐的利刃,直刺人心:
“你身为太医,食君之禄却不忠君之事,
既辜负朕的信任,又枉对太子的托付!
如今弘儿没了,
千遍万遍,也换不回朕的弘儿!”
许太医等齐声磕头,
“臣等该死!”
望着匍匐在地的太医奴才们,
李治的声音冷若冰霜,不带半分温度,
作为帝王,他素来宽和,鲜少如此疾言厉色,
可此刻丧子之痛与被蒙蔽的愤怒交织,让他彻底失了往日的沉稳,
“来人!
把他们拖下去——”
“皇上!”
武媚娘的声音传来,
她此时眼眶红肿,眼尾挂着未干的泪痕,
声音因为悲痛而沙哑,连带着语气里夹杂着些许脆弱,
武媚娘一只手轻轻拉住李治的龙袍下摆,
“皇上,先看看弘儿吧!”
武媚娘的话牵动了李治的情绪,他再也忍不住,扑到床榻边,紧紧握住李弘冰冷的手,
哭声撕心裂肺,响彻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