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伸手将榻边滑落的锦被往上提了提,
细致地将他颈间、袖口的缝隙一一掖实,动作慢而轻柔,生怕惊扰了他。
李治精神不济,只是缓缓点了点头,虚弱地“嗯”
了一声,
目光昏沉地望着帐顶的云纹,眼神里满是疲惫。
过了片刻,他才哑着嗓子开口:
“媚娘,让弘儿进来吧。”
“好。”
武媚娘温声应下,转头对殿角候着白月说道:
“白月,你去请太子殿下与太子妃进来。”
白月躬身应诺,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不多时,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李弘身着绯色朝服,步履稳健地步入殿内。
裴蓉蓉身着深红宫装,紧随其后,身姿温婉,面带恭谨。
李弘一进殿,便见李治形容枯槁、气息微弱,
心头一紧,忙趋步至御榻前,双膝跪地躬身行礼,
声音难掩担忧: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龙体今日可有起色?”
裴蓉蓉也跟着躬身行礼,声音轻柔:
“蓉蓉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
李治费力地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起身,声音虚弱: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裴蓉蓉起身后退到武媚娘身边,垂侍立。
李弘则上前一步,轻轻握住李治的手背,掌心能触到父皇冰凉的温度,他心中愈焦灼,
又问:“太医今日来看过了吗?可有说些什么?”
李治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力:
“朕这身子骨,已是风中残烛、朝不保夕,太医也只能尽力调理,能不能好,全看天意了。”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殿角堆积如山的奏疏。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渐显郑重,
“自今日起,太子你往延福殿坐班,代朕受诸司奏事。”
“凡军国要务,你需先与宰臣商议,权衡利弊后再择要禀你母后,”
“至于寻常事务,你可酌情处置,无需事事烦扰你母后,也好让朕安心静养。”
李弘闻言,忙俯身叩,声音坚定:
“父皇龙体违和,儿臣理当为父皇分忧,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