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对自己怎样的恶语相向。
她缓缓放下沾了墨污的奏疏。
又拿起一本新的。
动作看似平稳。
“你确实该死。”
声音冷冽,毫无波澜。
“本宫将姐姐托付于你看护,
人,竟无声无息死在了你的眼皮底下?
你非但未能察觉……”
她目光如刃,刺向地上颤抖的身影。
“竟还让乐儿目睹那等惨烈景象?”
“奴才……万死莫赎其罪!”
王延年瘫软在地,只觉灭顶之灾已然降临。
“奴才……奴才已命人……将夫人遗体……小心收殓……严令上下……禁传死状半分……”
“也……也已遣稳妥之人……护送贺兰姑娘回武府……只求……只求能稍缓姑娘惊惧……”
武媚娘翻动奏折的手,停在半空。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纸页。
殿内。
唯余烛芯噼啪轻爆。
死寂。
令人窒息。
她忽然低低地。
哼笑了一声。
那笑声短促。
空落落。
“妥为收殓?
人已经死了,
再是妥帖……又有何用?”
她抬眸。
望向殿外浓得化不开的沉沉夜色。
“你既然知道万死难赎罪,
自去领三十杖。
杖毕,
滚去韩国夫人灵前,
日夜跪守,
若灵堂之上,”
她顿了顿。
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再生半点风波,
你便……
不必再来见本宫。”
王延年如蒙大赦。
又似被抽去了脊骨。
涕泪横流。
“谢……谢娘娘天恩!
奴才……奴才定当肝脑涂地!”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出殿外。
殿门合拢。
武媚娘才缓缓,
将手中的奏折。
轻轻放下。
指尖。
不知何时已用力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