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简陋的担架,听露趴在担架上,她身上穿的还是昨日参加除夕宴时的新作的衣裙。
然而,此时那崭新的宫女衣裙背上,却被血色染红,在冬日里显得愈发刺目。
站在最前面的管事,正是之前那个被水仙揪出账目错处,且狠狠落了他面子的钱公公。
他见到水仙出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哟,瑾贵妃娘娘起了?”
钱公公阴阳怪气地开口,尖细的嗓音刺得人耳朵难受。
“咱家奉慎刑司的令,给您把这丫头送回来。”
水仙看着听露无比狼狈,甚至还在强忍痛苦的模样,心中涌起了一股怒火。
她强压怒意,冷声问道:“钱公公,这是何意?”
“听露是本宫身边的侍女,即便有错,要处罚也该先知会本宫一声吧?”
钱公公闻言,竟然嗤笑一声,他斜眼看着水仙:“知会您?哎哟我的贵妃娘娘,咱家可不敢确定呐。”
“毕竟昨儿个晚上刚送进慎刑司的银珠姑娘,不也曾是您跟前的侍女吗?结果呢?竟敢给公主下毒!”
钱公公瞧见从四处围来的宫人,他深知这宫里见风使舵的风气,毫不客气道:
“娘娘您连银珠为什么给公主下毒都不知道,可能同样也不知道,为何这听露姑娘大半夜的不在您身边好好待着,偏偏跑到坤宁宫外头鬼鬼祟祟地打探吧?”
“这要是被当成细作,那可是掉脑袋的罪过!昨夜慎刑司也没问出什么名堂,皇上开恩,让把这丫头给您送回来,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果然,听了钱公公如此对待水仙,礼和宫有的宫人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能被拨来礼和宫伺候的,那可都是费尽心思,甚至用银钱打通关系才能被拨到宠妃的宫殿的。
如今刚入职没个把月,瑾贵妃一朝失势,那不是耽误他们的前程吗?
听到钱公公的嘲讽,水仙心中不快,但知道此刻发作无用,反而落人口实。
在钱公公得意的目光里,水仙刻意无视他的嘲讽,追问道:
“既然送回来了,她受了伤,太医呢?为何不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