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衡帝不再看她,目光掠过庭院内噤若寒蝉的众妃,最后定格在身旁水仙苍白却隐忍的小脸上。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怜惜涌上心头。
这满庭的莺莺燕燕,或骄纵,或虚伪......唯有她,明明受了委屈,方才却还在试图平息纷争,说出“孔雀乃灵禽,成双成对寓意和美圆满”那样识大体的话。
结果呢?换来的却是无妄之灾!
他不再犹豫,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俯身,一手穿过水仙的膝弯,一手揽住她的腰背,竟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水仙低低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脸颊瞬间染上薄红,显得颈间那道红痕愈发刺眼。
这是昭衡帝当着众人面,赏给水仙的体面。
昭衡帝将人抱在怀里后,不再停留,他大步流星地穿过庭院,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离开了长信宫。
所过之处,嫔妃、宫人纷纷跪倒一片,无人敢抬头直视。
易妃跪在地上,看着帝王抱着水仙决然离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水仙......又是水仙这个贱婢!
——
承明殿内,急召过来的太医正在为水仙检查。
太医小心翼翼地诊视过水仙颈间的红痕,又仔细号了脉,这才躬身回禀:
“回皇上,小主颈上只是皮外伤,未伤及筋骨,敷些清凉化瘀的膏药,两三日便可消退。脉象也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需静养安神。”
“嗯,下去吧。”昭衡帝挥退了太医,殿内只剩下他与水仙二人。
水仙坐在桌旁,低垂着头,露出一段雪白脆弱的脖颈,那道红痕在柔和的烛光下依旧清晰。
昭衡帝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他伸出手,指腹带着薄茧,极其轻柔地抚过那道伤痕的边缘,动作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
“疼吗?”他问,声音低沉。
水仙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缓缓摇头,声音带着一丝受惊后的微哑:“谢皇上垂问......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