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甚至在意料之中。
昭衡帝如此,正是印证了她昔日的想法。
而她,几个月前能让易妃的身影住进皇帝的心里,现在也能亲手将那身影摘出来。
水仙拎着那串玉片风铃,脚步轻慢,来到了昭衡帝面前。
风铃每日有宫人擦洗,即使风吹日晒数月也光洁如新。
她将风铃缠在手腕,向昭衡帝嫣然一笑:
“妾身以雨声为曲,玉铃为乐,献舞一曲,感念皇上今日相护之恩。”
言毕,水仙便轻扬玉臂,挥动臂弯处流云般的锦缎披帛,顷刻便勾了昭衡帝的目光心神。
回首生姿,玉指纤纤,她身段软媚,腕间声响犹如玉碎。
雨声、玉声。
昭衡帝哪里还能品得出半分清雅,端的是妩媚生姿,春潮暗涌。
几个呼吸间,水仙哪里还在冰凉的青砖地上起舞。
玉做的风铃垂在榻边,清脆的声响如天成乐谱,忽而轻缓忽而急切。
这一场忽然而至的大雨,缠绵一整夜都未停歇。
——
同样是这个夜晚。
长信宫东配殿内,仍掌着灯。
宋常在正在伏案抄写《女诫》,昭衡帝的盛怒之景仿佛还在她的眼前挥散不去。
窗外雨势渐急,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噼啪作响。雨水冲刷着青砖,也不知能否洗尽庭院石阶上那刺目的猩红。
心绪烦乱,落笔便失了章法。一滴浓墨不慎滴落宣纸,毛刺刺地晕开一片狼藉。
宋常在搁下笔,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微微扬声,“什么时辰了?”
一旁侍候的侍女道:“回禀小主,已经子时了。”
子时?
宋常在凝神细听,西配殿那头,并未传来水仙归来的动静。
她忍不住蹙紧柳眉,心底翻涌起浓烈的厌恶。
水仙位分低,并无在皇帝寝殿过夜的权利。
即使皇帝留她过夜,水仙也应该恪守妃嫔职责,劝谏皇帝勿贪一时欢晌。
果然贱籍出身,毫无规矩体统!
宋常在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