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我不是冯家的孩子。”
“我拼命读书考第一名,因为我发现,只有学习好的女孩,才能晚一点被卖掉。”
“孔先生说,像我们这样考上大学的金凤凰能卖个好价钱。所以他会等到我们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再把我们带走卖给那些有钱的大老板。”
她的语气很平静,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痛哭流涕,仿佛在讲述别人的事情。
然而,这份平静之下是长达十几年日日夜夜不见天日的隐忍和煎熬。
“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救自己也能救其他人的机会。”
她抬起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她看着谢冬梅,看着这个她幻想了无数次的亲人。
压抑了十七年的委屈、恐惧和思念,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颤抖着嘴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轻轻地又无比清晰地喊了一声:“妈。”
这一声‘妈’劈开了谢冬梅两辈子的阴霾。
前世的错信、悔恨,今生的寻找、奔波,所有的痛苦和疲惫,都在这一声呼唤中得到了最彻底的慰藉。
谢冬梅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将瘦弱的女儿紧紧拥入怀中,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浸湿了女孩单薄的衣衫。
温暖的火光,映着相拥的母女,也映着旁边两个大男人通红的眼眶。
郑爱国一个快五十岁的汉子,此刻却像个孩子,用那双满是老茧的糙手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泪,一边抹一边嘿嘿地傻笑,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找着了……总算找着了……”
郑明礼站在一旁,只是一个劲儿地吸着鼻子,看着眼前这个瘦得像根豆芽菜的妹妹,心里又酸又软。
过了好一会儿,谢冬梅才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背,松开了怀抱。
她捧着冯招娣那张挂着泪痕的小脸,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像是要把这十七年缺失的时光全都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