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着泪光,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谢冬梅走出房门,就看见郑湘仪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面前摊着一本高中语文课本,嘴里念念有词。
那副用功的模样,要是放在以前,郑爱国怕是得高兴得找不着北。
可谢冬梅只瞥了一眼,就看穿了。
郑湘仪的眼神根本没在书上,而是时不时地往窗外瞟,手指头在桌子,也没见翻过去。
这哪是看书,分明是做样子给她看呢。
谢冬梅也懒得揭穿她,反正,她在这个家也待不了几天了。
桌上摆着简单的早饭,一锅稀饭,几个窝窝头,一碟咸菜疙瘩。
郑爱国心事重重地坐在那,筷子在碗里扒拉了半天,也没见吃进去几口。
谢冬梅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滚烫的稀饭,胃里暖和起来,脑子也更清明了。
她把视线转向旁边闷头吃饭的三儿子郑明礼。
“明礼。”
郑明礼正啃着窝窝头,闻言立刻抬起头,嘴里还鼓鼓囊囊的:“妈,咋了?”
“那个牛大力,昨天怎么样?”
郑明礼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老老实实地回答:“妈,你放心。牛大哥可卖力气了,医馆里里外外的活儿,不用人说,他抢着就干了。早上天不亮就起来把院子扫得干干净净,药材也按着您的吩咐,都搬到通风的地方晾着了。”
谢冬梅筷子头在碗边轻轻敲了一下,又问:“那孩子呢?”
“狗蛋也稳住了。”一提到孩子,郑明礼的表情柔和了不少,“就是人还有点蔫。我早上按您说的方子给他喂了药,他乖得很,一口没吐。牛大哥一个劲儿地给我鞠躬,眼圈都红了。”
谢冬梅点了点头,往嘴里塞了口咸菜,嚼得嘎嘣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