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谢冬梅压低声音试探地叫了一声,这是她早上从他爹嘴里听来的小名。
男孩毫无反应,依旧紧闭着双眼。
谢冬梅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冰碴子。
她不再犹豫,立刻蹲下身,两根手指闪电般地搭上了男孩细弱的脉搏。
指尖传来的脉象细若游丝,紊乱不堪,是急症!
“糟了!”
她来不及多想,反手就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摸出了一个用蓝布包裹的针灸包。
布包摊开,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森冷的寒光。
谢冬梅看也不看,捻起一根最细的银针,对着男孩人中穴的位置,稳、准、狠地刺了下去。
她没有丝毫停顿,手指翻飞,一根根银针接连刺入男孩身上的几个大穴。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沓。
最后一针落下,她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薄汗。
再看床上的男孩,他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那股吓人的青紫色也慢慢褪去,虽然依旧虚弱,但呼吸却平稳了许多。
谢冬梅收起银针,心里的火气却蹭蹭地往上冒。
人呢?他爹呢?
她不是明明白白地交代过,孩子情况凶险,必须立刻住院观察吗?
怎么会躺在这阴冷潮湿的桥洞底下?!
她环顾四周,这哪里是人能待的地方?
地上是坑洼不平的泥地,空气里混杂着尘土和霉味。
虽然眼下是夏天,可昼夜温差大,这桥洞里更是阴风阵阵,别说病人了,就是个好人在这睡一晚也得落下病根。
难道是因为没钱治,被丢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