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高考前一天,郑湘仪在市里打电话回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自己的准考证不见了,找不到了。
那时候的谢冬梅,心疼得跟什么似的,二话不说,冲进学校翻遍了整个教室,终于在书桌的夹缝里找到了那张薄薄的纸片。
她连口气都来不及喘,就骑上家里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破烂二八大杠,发了疯一样摸黑往市里的考场赶。
路上为了抄近道,连人带车摔进了路边的沟里,膝盖和手肘被碎石子磨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她顾不上疼,爬起来继续蹬车,等她终于狼狈不堪地把准考证送到郑湘仪面前时,换来的,却不是一句感谢。
郑湘仪看着她浑身脏污、还在流血的伤口,没有一丝心疼。
那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埋怨和嫌弃。
她皱着眉,不耐烦地一把抢过准考证,嘴里还在抱怨:“你怎么才来啊?磨磨蹭蹭的,差点就耽误我考试了!”
那冰冷又理所当然的语气,像一根针清晰地扎在谢冬梅的心上。
讽刺的是,郑湘仪通过高考考上了不错的师范学校,在市里重点小学当老师。
她微微收紧了握着酒杯的手指,冰凉的触感让她无比清醒。
这一世,谢冬梅看她郑湘仪没有自己怎么踏进高考的门!
与陈砚君道别后,一家四口走在回家的路上。
郑爱国一路唉声叹气,愁的是家里出了两个吃里扒外的畜生;
郑明成和郑明礼兄弟俩则是一言不发,一个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一个眉心拧成了疙瘩。
唯有谢冬梅,步履沉稳,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澜。
快到家门口的巷子时,郑爱国眼尖,瞧见自家门前蹲着个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