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透着一股子邪性。
谢冬梅握着冰凉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她抬起眼,那双经历了两辈子风霜的眼睛里,没有眼泪,只有一片沉寂的冰海。
“他是我亲弟弟。”
陈砚君点了点头,等着她的下文。
“当年我生招娣,难产,是他老婆给我接的生。”谢冬梅的声音很平,像是在说一件别人的事,听不出一点波澜,“就在产房里,他把我刚出生的亲闺女,换了。”
陈砚君倒酒的动作,猛地一滞。
谢冬梅仿佛没看到他的反应,继续说了下去:“可笑的是,他在外面的野女人难产死了,他不敢把孩子带回家,就塞给了我。我还给他养了二十年的儿子。”
“当时他跪在我面前说什么这个儿子过继给我,将来给我养老送终……呵呵。”
“我给他养大了儿子,教他医术,想着把医馆传下去。到头来,他伙同他那个畜生爹,惦记的还是我们老郑家这点家底,给我下慢性药,还把我真正的女儿,卖个了好价钱。”
“砰!”
一声巨响。
陈砚君手里的酒杯被他重重地砸在桌上,满满一杯白酒泼洒出来,溅湿了桌面。
周围几桌的客人都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纷纷侧目望来。
陈砚君却浑然不觉,他双眼赤红,额角的青筋一突一突地跳着,那张向来冷静甚至有些冷酷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滔天的怒火。
他死死地盯着谢冬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妈的,畜生!”
周围食客投来的惊异目光,红星饭店里的喧嚣仿佛被陈砚君这一砸,硬生生砸出了一个真空地带。
服务员远远站着,想过来又不敢,脸上写满了为难。
陈砚君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股子从心底里窜上来的邪火,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活了二十多年,黑道白道,什么腌臜事没见过,可今天这事,彻底捅穿了他对‘人性’二字的认知底线。
“妈的……”他粗重地喘着气,又骂了一句,却像是从齿缝里碾出来的,带着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