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观,寮房。
裴玄衍端坐于蒲团上,垂眸敛目,神情无悲无喜,如一尊白玉神像,修长有力的指骨缓缓拨动手中念珠。
少倾,他微抬起眼,清冽眸光落在桌上的信封上,略微凝滞一瞬。
沉寂半晌后,他右手紧握住珠串,左手探出袖口,伸向了那封信。
不过是一封信而已,又不是那个人站在他面前。
可触碰到信的刹那,冰?的信封竟隐隐透着灼热的触感,沿着他的指尖一路蔓延而上,直抵胸口,带来某种烧灼的隐痛。
他指节轻颤了一瞬,蓦然收回,拢手于袖,攥着念珠的指骨愈发用力。
珠子间相互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如一片落叶被风吹落,??作响,落在心湖。
窗外,雨势骤急。
他闭了闭眼,缓吐出一口气。
他自幼生长在那样一个家族中,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欲望于人,犹如魔障。
他本该想他的操守、想清规戒律、想十三岁那年在三清祖师前立誓持戒的坚决。
可风雨声回荡在耳际,他心中却只升起一个念头。
雨这般大,山路难行,徒儿……会遇到危险吗?
握着念珠的手一松,他唤人进来,吩咐道:“去看看顾世子是否安全下山了。”
属下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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