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被举报私铸铜器,但廷尉府查了数月,始终找不到实物证据,最后因“证据不足”而驳回。
当时的主审官,恰是陈主簿那位早已致仕的上司。
裴右卿翻开卷宗,直接找到附在末页的涉案铜器图样。
他将图样与从道观缴获的机关残片拓本并排放在一起,只一眼,后背的寒意便窜上了天灵盖。
图样上的纹路与机关拓本,竟有九成吻合!
他猛然醒悟。
什么私铸铜器,那根本不是为了牟利,而是借着朝廷工造之名,将那些淬了邪术的蛊器机关,堂而皇之地铸造、打磨,再通过官僚体系,如水银泻地般渗透到帝国的各个角落。
那起看似无果的案子,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掩护,一场为了让罪证在官方卷宗里“合法消失”的骗局。
他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沉寂的冰海。
他重新研墨,铺开一张新的奏疏,笔走龙蛇,字字如刀。
然而,就在落款处,他的笔锋却蓦然悬停。
这一笔落下,弹劾的将不再是区区一个邪教,而是盘踞在帝国肌体上的腐肉,牵连的是皇子,动摇的是国本。
稍有不慎,便是刮骨疗毒,玉石俱焚。
同一时刻,永安侯府的后院。
云漪站在晾晒着皂角清香的衣物间,手中正捻着一枚洗得发白的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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