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日头最毒,廷尉大堂内的气氛比烈日下的石板还要灼人。
堂上主审官惊堂木一拍,声如闷雷,堂下众人心头齐齐一颤,“西坊妖言案”正式开审。
被押上来的死士形容枯槁,眼神却如死水般平静,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当主审官问及幕后主使时,他却突然抬起头,干裂的嘴唇翕动,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钢针,直直刺向官列中的一人。
“指使小人的,并非什么方外妖道,而是……礼部主簿,陈大人!”
此言一出,满堂死寂,随即被陈主簿暴怒的嘶吼撕裂。
他猛地跨出官列,官帽都险些歪掉,指着那死士的手指因愤怒而剧烈颤抖:“一派胡言!你这贼囚,竟敢当堂血口喷人!大人,此乃诬告,请依大周律例,对其反坐,施以极刑!”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回荡,带着被冤枉的滔天之怒,一时间竟让不少人信了几分。
就在堂上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清冷的身影自旁听席后缓缓走出。
云漪步履沉静,手中捧着一卷书册,对上首的主审官微微颔首。
她没有参与任何争辩,只是将那卷书册呈了上去,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大人,此乃太医院张医正亲笔所书的《医案实录》,其中记载,几名涉案道士与这名死士体内,皆检出了‘迷心蛊’的微量残毒。”
“迷心蛊”三字一出,堂上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之声。
这等南疆邪术,早已在中原绝迹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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