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没过流动着的水墨。
水墨滞涩。
翠微子深深呼吸,仿佛吐出胸中最后一分浊气。
他的双脚也迅速伸展,成了藤蔓、成了无尽的枝丫,牢牢地扎入水中。
水面开了锅似的翻涌起来,蓦然枝丫周旋、疯长、相互撕扯,没有刀兵铮铮之声,反倒是咔嚓,咔嚓,呲——一如掐断咽喉给人窒息感。
这是一场寂静的死战,胜负比想象中更快,更分明。
翻涌的水浪起初还是雪白,不知不觉深邃下去,墨色自下涌上,血一样氤开,覆着枝丫延伸。
湖面上的水,一滴一滴,逆向漂浮起来,与空中墨痕断续相接。
翠微子身下木枝,依稀也是浓墨一撇,作了画中点缀。
厮杀骤止。
华聚水幽幽道:“你不该来。”
水、墨、木枝,都在声音发出的那一刻飞扬,将翠微子层层缚住。
“你来了,我就一定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虚与实,都成为杀意。
枝丫的缝隙间很快渗出血迹,却能听到重围之下,翠微子正轻轻叹息。
“你还是那么天真。或许也正是这份天真,能让你无牵无挂进益至此,不仅吸纳了我的半身,还能反过来牵制我的行动。”
一点焰色,在木叶中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