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季如梦初醒。
“是了。”半晌,他回过神来,长叹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当时你进御史院,并非是科考登榜,而是方大人举荐,所以,你当然与方世文有亲眷关系。”
“方世文是我远房的表兄,当初也是他照顾我,看我有些功名,便为我在御史院谋了个差是糊口。”方达说道。
“方家怎么了?”楚季身手,将方达从地上搀扶起来,让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对方家的事情,实在是太好奇了:“方世文一直是南王的左膀右臂,我辞官之时,他已经官拜户部尚书,正二品大员,怎么如今说倒就倒了?”
“正二品算什么。”方达苦笑了一声,连连摇头:“如今京中纷乱不堪,明里上至中书令,下至京都府尹,说罢免的,随随便便都能罢免。暗里从去年至今,已经不知道多少个官员被莫名暗杀,京都府、刑部、甚至监察院,谁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在怎么变,南王一手遮天,他是不会变的,方家为他卖命多年,他怎么会允许陛下动方家呢?”楚季实在是想不通。
“也正是因为只手遮天吧。”方达的苦笑变成了冷笑,他张口,似乎想要继续往下说,但是目光落在楚季身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想说什么,只管说就好。”楚季看出了他的担忧,宽慰道:“如今你我皆是布衣,此事关乎性命,并不关乎朝廷。”
“事情就是从大人离京开始变的!”方达的了楚季的话,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大人离京,迟相便没有半分势利在京了,没有人牵制南王,正如大人所说,南王开始一手遮天。而所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也正是如此了!”
楚季一个机灵,像是明白了方达在说什么。
“那些用不上、但知道南王曾经做过什么的人,被一一处理了,聪明的辞官,略笨的被罢免,而像我表兄那样,世代活在京都,家族势利盘根错节,根本无法抽身的人,只能看着头顶的刀一点点落下来。”
方达说着,逐渐红了眼睛:“大人离京时,我表兄派人去送,也正是因为他看透了南王的为人,他知道,料理了迟相和大人,下一个,就是知道南王底细的自己人,他什么都知道,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