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真有本事。”
他缓缓转身,声音一字一顿。
“连专利局都能打通,林宴龙还真是护你护得紧。”
“卫总过奖了。”
苏晓玥神色平静。
“飞裳的技术从一开始就经得起审查,也禁得起任何质疑。
专利合法合规,不存在‘打通’一说。”
卫成霖突然笑了。
“我为什么一定要找你谈你知道吗?”
他抬起眼,目光直刺她心口。
“林宴龙撑不了多久了。
肝癌晚期,医生说最多三个月。
他一走,飞裳就没了主心骨,整个研团队都会乱。”
苏晓玥心里猛地一紧。
前几天去飞裳开会时,林老爷子坐在主位上,瘦得几乎脱了形。
她还安慰自己说,是年纪大了,饮食不规律所致。
没想到……
竟是这样的绝症。
“我可以让飞裳活下来。”
卫成霖往前逼了一步。
“不止是活,我能让它吞下整个市场。
但条件只有一个,把马蓝草的专利转到我名下,以后你再也不许碰这个项目。
钱,不是问题。
你开价,我照付。”
原来他不光是想借飞裳填自己的财务漏洞。
更想趁林宴龙病重之际,直接夺取飞裳的技术。
“卫总。”
苏晓玥终于开口。
“飞裳从不是谁的影子。
它靠的不是某一个人的权威,而是团队的心血与坚持。
卫先生于我而言,是导师,是伙伴,但从不是所谓的靠山。”
卫成霖冷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讥讽。
“嘴硬能当饭吃吗?就凭你们那几个瘦弱的女工,也能撑起一家公司?真是笑话!”
他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本支票本。
“三十万,一次性买断你们的专利技术。
苏晓玥,别不识抬举。”
苏晓玥静静地望着楼下那片连绵不绝的璀璨灯火。
改革的大浪滔天而至。
有人被推上浪尖,风光无限。
有人却被狠狠拍进泥泞,再也爬不起来。
但她心里清楚,从来没有人,是因为放弃原则,而真正活得更好的。
她转过身,冷冷看向卫成霖。
“卫总,坏事做多了,报应不是不来,只是时候未到。”
……
苏晓玥默默地跟在林美瑶身后,走进了医院的住院部。
推开病房门,里面堆满了各色鲜花。
病床上,林宴龙老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可那双眼睛却还睁着,亮得吓人。
“苏丫头。”
他微微抬起枯瘦的手,声音虚弱。
“过来,到这边来,看这个。”
旁边桌子上放着本老旧的相册。
苏晓玥走过去,缓缓坐下,指尖轻轻掀开封面。
照片一张张映入眼帘。
其中一张格外清晰。
青年时期的林宴龙站在外滩的堤岸上。
身后是波光粼粼的江面。
而他身边,站着一位身穿墨绿色旗袍的女子。
眉目清丽,气质温婉。
那张照片,苏晓玥曾在母亲的老柜子最底层见过一次。
被锁在暗格里,几十年来从未示人。
“吴晓琼。”
老人干枯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女子的脸庞。
“六五年……她跳了江。
那天雨下得很大,江水浑浊,没人看见她最后的样子。
我以为,一切都完了,所有的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