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拉住安冉的手怔住了,惊讶的看着她,恍然出声,“你疯了。”
安冉摇摇头,“我很清醒。”伸手掰开海子拉住她的手,又低声说,“不管她怎么对我,至少我会比现在好受。”
“安冉!”海子脱口而出安冉的名字。
本来钟母没见过安冉,只知道自己儿子是为了就一个女孩子才去死的,而且是被人生生打死,在医院她三番五次要找安冉拼命,可始终被挡在走廊外,她连病房都没能靠近,而今听见有人喊安冉,她的眼睛几乎是冒了绿光,冲过人群就冲着安冉扑了过来。
海子意识到不好,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钟母嘴里吼着,“你是安冉?你是安冉是吧。”安冉毫无闪断的意思,点头答应着,“是。”
随即她被钟母按在地下,头发撕扯,脚底狠狠踩在安冉的身上,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很多人过来拉钟母,但她就死死拽着安冉的头发,仿佛毕生的力气都用在了这一刻,力气大的谁都扯不开。
安冉就这样趴在地下闭着眼,牙齿紧紧咬着嘴唇,不求饶也不喊疼,如此继续了大约五六分钟,似乎一切都突然安静了下来。
安冉睁开眼,还没来的抬头看,就感觉身子被谁抱了起来,她倚靠在那人怀里,轻轻又闭上了眼,她熟悉他的味道,更熟悉他的怀抱——霍承建。
钟母被霍承建一掌批在后颈暂时昏了过去,在场的人也顾不得这俩人什么情况,赶紧把钟母抬到一边,钟父则是一直守着钟子健的棺材,一动不动。
再有几分钟他的儿子就要入殓,他要抓紧时间多看几眼,他要把儿子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根头发都印在脑海里,其他事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当然他还要张振给他儿子血债血偿。
安冉头发混乱,全身是伤的被霍承建放在车上,小县城里汽车本来就不多,再加上是军用车,还是引来不少人的驻足观望。
安冉把身子倚在靠背上,头偏向窗外,霍承建开着车,也没问她去哪,直接把车开到南郊的陵园才停下,一路上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你想要送那孩子最后一程,可以等他们都走了再去,何必要让这样。”霍承建看了看安冉手上和脸上的伤,不由的担心。
“我不想偷偷摸摸。”安冉双眼直直盯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似乎只是为给视线找一个落脚的方向,外头风景如何,都不在她眼里。
霍承建也不再说话,只这么默默的陪着安冉,周围安静的只有偶尔吹来的风声,像是诉说着陵园里一个个墓主的哀思。
很快,钟子健的送灵队伍便来到墓地,钟母被人搀着,钟父缓缓地走在前头,安冉趴在车窗上看见,便想开门出去,但被霍承建一把拉住,“让他安安静静的走不行吗,他既然喜欢你,为了救你命都不要,让他眼睁睁看着你被打,他能安心吗?”
安冉垂下头,没再说话,霍承建才又安慰她,“等会儿我陪你去。”
安冉看着送灵的队伍缓缓走进陵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直到只能听见音乐声,再也看不见队伍的尾巴,方才转回身。
霍承建跳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一个急救包又再次回到车上,熟练的拆开包装,里边是整齐的消毒包扎用品。
战场上有时候救援人员紧张,官兵相互之间包扎处理伤口也是常有的,但霍承建拿着酒精棉的手却突然怔了怔,他还没有给女孩子包扎过,有点手足无措。
安冉闻见熟悉的味道,扭头看了一眼,竟然低头笑了,难得她的眼神不再无光,像是恢复了一丝知觉。
“在医护人员眼里,只有伤者,没有性别,再说你跟我还这么见外吗?”
霍承建犹豫了一下,似乎没太明白安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