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伟诚听完周若楠的说辞,冷笑了一声:“你这丫头未免太年轻了些,警察断案可不能只凭直觉猜测,我没看出来你如何小心求证,只听见你在前辈面前大放厥词、不分尊卑,放着那么多疑点不查,偏生要揪着这么个莫名的故事钻牛角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真乃妇人之见!也不知道温署长平日里是怎么教育你们的,就教了这些?”
“查案子与年纪资历有何干?与性别又有何干?温署长教导我们在破案时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可不是像某些前辈似的,只容得下自己想要相信的可能,真相并不能次次都能被主观臆断给碰到……”周若楠眯了眯眼睛,双手不禁微微握拳。
“若楠。”温煜明出言打断了周若楠的话,双方的争论因此而停下,他接着说道,“这个故事不过是目前得到的一条线索而已,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凶手,把案子解决。”
“温署长这时候倒是出来讲道理了,我还当你早把查案这事给忘了呢。”朱伟诚冷哼一声,嘲讽道。
“够了。咱们人多意见也多,自然免不了争论,但大家都很清楚,接下来的调查,尤其是问询审讯,必须要具体的人的来负责,若是多个人一起询问、不分个主次,各人想法和手段不同,你一句我一句,很容易越问越乱,现在出现意见分歧我们可以争论无碍,但若是问询审讯期间,咱们自己就先争论起来,那还问什么?你们都是专业人士,自然比我更清楚这种情况带来的后果。”这时候,杨闻朝开口了。
“一切听杨市长的安排。”温煜明并不在意,表态道。
“这会儿温署长不再积极主动一些?”朱伟诚轻笑了一声,继而看向杨闻朝,下意识地微微抬起了自己的下巴,“自然是听从你的安排,不过我个人认为,温署长恐怕难当此任,温家人多,又团结得根本容不得其他意见,比如刚才那番争论,我不过提出些异议,便遭到围攻,这若是让温家人成了主审,恐怕……”
“朱署长误会了,我们一直是对事不对人的。你也知道,分析案情难免会争论,我想不仅是在近海区警署,就是在总署,哪怕是朱署长负责的案件,这样的情况也很常见吧?”温煜明解释道。
“就怕某些人并不是真的在就案情和我进行争论,而是立功心切、排挤外人。何况温家人在船上本就让人觉得形迹可疑,唯一的法医也出自温家,与案子处处有牵扯,若是在其中做些什么手脚——”
“那不如就让若楠来做主审吧。”杨闻朝还没有等朱伟诚说完,就开口打断了他,而后他微微笑着看向了周若楠。
听闻此话,朱伟诚立刻皱了眉头:“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担得起这大任?而且她也算温家的人,杨副市长你应该知道吧。刚刚争论的时候最固执己见的便是她,谁知道她会不会秉公执法?何况按照她的猜测,那故事可与现实有一定关联性,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王后,杀人手法有指向性,凶手未免没有指向性吧?这船上就那么几位女性,依我看,还是都避嫌为好,在房间里待着,少添些乱就是最大的功劳了。”
“朱署长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说我也有杀人嫌疑了?”听那朱伟诚越说越离谱,杨知晓有些生气,立刻开口道,“你说若楠是温家人,那我在近海区警署做事,是不是也算半个温署长的人?若楠还是当年有了我父亲的应允进的温家,朱署长是不是还要怀疑我父亲也是温署长的人?而且,你前头说失踪的三个工作人员嫌疑最大,此刻怎么选主审的时候又转而以你反对的观点来怀疑若楠了呢?”
杨知晓语速并不快,语气也不强硬,她只是看着朱伟诚,面带笑容,挺直了腰背,得体大方。
短短的几句话让朱伟诚一时语塞,但面对杨知晓的视线,他又无法发作,只有尴尬地笑了笑,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