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往常,周若楠一定回他,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六年多,别说是一起跳舞了,就算是穿同一条裤子都不会尴尬。
可眼下周身燥热的空气不断地在她脑海中提醒她,她和温怀远根本不是亲生兄妹,随之一起的,还有温怀远那天的那两句话——
“霍云兮,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把你当妹妹,又为什么不想与你一直做朋友了吗?”
“你说我大哥不着急,可眼下已经过了几个月了。这几个月,你觉得够了吗,霍云兮?”
这让周若楠瞬间再次觉得不适起来,原本只是觉得周身空气有些热的她,耳尖直接开始发烫。
她下意识地想将手从温怀远手里挣脱,却被他紧紧地拉住了。
“不是吧?这么多人看着呢,这时候你要是突然走了,那可就更奇怪了。”温怀远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鼻息就打在她头顶,“我怎么着也该比那个吕仕斌好一些,你说是吧?况且……我们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六年多,按理可是同穿一条裤子都不会尴尬的关系。”
见温怀远已经将刚才的话题带了过去,周若楠莫名地舒了一口气,她努力深呼吸,将自己周身燥热的空气温度压下去,而后抬头睨了温怀远一眼,还趁着转身不着痕迹地轻轻踩了踩温怀远的脚。
“哎哟——可痛死了。”温怀远依旧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得到的声音装模作样地道,“你这样我可得去找我爹告状,说你谋杀亲——”
周若楠心里一紧。
“说你谋杀亲哥了。”温怀远紧接着道。
本来到了嘴边的“你不是我亲哥”被周若楠硬生生咽了回去。她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在这段时间里被她否定的某个结论,她可能得再考虑考虑了。
原本都是她拿捏温怀远,哪能轮得到温怀远占上风?可如果自己一直这样下去,到时候两人可就反过来了。
这种感觉对于周若楠来说可并不好受。
但她眼下没有细细琢磨的时间和心思,于是她没有再搭理温怀远,而是开始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趁着几个转身的空档,周若楠又扫了几眼会场,温怀远也不在意她的沉默,没有开口,和她静静跳着舞。
等到舞曲已经来到几近结尾的时候,温怀远突然有些疑惑地道:“我怎么感觉……好像少了个人?”
“曲月茵不见了。”周若楠皱着眉头,有些严肃地道,“不知道是跳到什么地方的时候离开的,我记得我进入舞池的时候还瞧见了她,那时候她端着一块蛋糕。”
话音落下的时候,一曲正正好结束,温怀远松开周若楠的手,周若楠后退小半步,轻轻行了个礼,温怀远也鞠躬回礼,而后二人颇有些严肃地对视了一眼,便走出了舞池。
二人一直走在一起,这一次也没有人再前来邀约,周若楠便开始和温怀远在整个会场中找起了本该在这里的曲月茵,也就是曲子期的幼女。
走了一圈之后,周若楠可以确定,跳舞前,除了曲子期的妻子梅霜以外,整个会场中有二十六个人,如今只剩下了二十五个,就是缺了曲月茵。
周若楠本就觉得奇怪,好端端地,怎么会将这么一群人聚在一条船上,如今本是盛装打扮了一番要出席晚宴的梅霜突然神色恹恹、无精打采,以致于到现在都没有到场,眼下就连她的女儿曲月茵也失去了踪影,更是引起了周若楠的警觉。
就在周若楠心想,要不和温怀远商量商量,找个借口离开宴会厅,去曲家所住的套间敲门问问时,一声尖叫划破了天际。
***
曲月茵跌跌撞撞地从楼梯上跑下来,脸上全是眼泪和鼻涕,面容惊恐,就在看到几人的瞬间,她甚至脚下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