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清楚了。”红蔷摇摇头,“就算是多位客人一起过来,要我们作陪,我们也就是唱唱歌、跳跳舞、倒倒酒什么的,客人的私事我们并不爱听,原则上也不能听。虽然有时候是能听到些只言片语,但是文森吧,是个洋人,他和那帮子洋人朋友说的话,我们是听不懂的,所以我们自然也琢磨不明白他们是什么身份,互相又都是什么关系。”
“他和一群洋人一起来的时候,我们还能捞到多点好处呢,就因为这,我最开始还以为他是个豪气的呢,还想着套套近乎,结果他后头经常没事儿就跑来玩,有多少家底儿都给摸清了,愿意陪的也就只剩我俩了。”萤蝶补充道,一边还翻了个白眼。
“有多少家底儿都给摸清了……?”周若楠联想到布莱恩的猜测,说他应该不缺钱,只是钱可能都花给了女人,有些诧异,“他不给你们花钱?”
“花是肯定花的。”萤蝶轻蔑地笑了笑,“但他也算不上个阔绰的主儿,否则也轮不到我们去陪咯。”
“那你们私底下和他出去过么?”
红蔷点了点头,萤蝶则是瞥了瞥嘴:“是有那么几次吧,要是哪天过来的时候,他出手阔绰些,或者送的礼物合心意,那再怎样也得给面子。不过这种时候也不多就是了。”
“你们私底下出去,总不可能还说洋文吧?”周若楠挑了挑眉毛。
红蔷听完,微微笑着道:“就像萤蝶说的,他不是个阔绰的主,给不了几个子儿,就算跟他出去一回,他也尽想着怎么哄着你,骗你跟他出去第二次,所以我听到最多的,也就是他吹嘘自己,说什么自己是的德意志高等学府出来的人,同学是英吉利某某伯爵的亲戚,要不是看在伯爵的面子上,他才不会到沽城来,但这类话啊骗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傻姑娘可以,我们这的姑娘都不大信的。”
“何止是不信啊。有一次他半醉着,还说要拉我去外头什么面馆吃面呢!请海乐门的姑娘去巷子里的吃面条,真亏这洋鬼子想得出来。”萤蝶听完接了话,噗嗤一声笑了,“那面条再好吃,我自己去吃不成?还用得着跟着他去,真是笑话。”
“那你们知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别的女伴?”
“谁会把这儿的姑娘和外头的一起约呀?”萤蝶笑意更盛,丝毫没有收敛,“他只会在带着我们去他家的时候,一遍一遍说那公馆就是那什么伯爵的产业,只可惜伯爵三年前回英吉利去了之类的云云。成天把伯爵挂在嘴上,我倒希望他能给我引荐引荐那伯爵呢,结果伯爵也没个影子,他自己还小气得不成样子!”
“他小气,你们还愿意陪?”周若楠蹙了蹙眉,随口问道。
“嗐,年龄大了,再过几年都不知道去哪呆着了,能捞一点儿是一点儿。”萤蝶突然收了笑,耸了耸肩。
“除了跟着他去他家,你们没去过别的地方、没做过什么别的事了?”
“还能去哪?还能聊什么?”萤蝶回答道,“他那脑子里只想着怎么揩油怎么白嫖。”
“诶,也不是。”红蔷突然笑着道。
周若楠一愣,眨眨眼睛,示意她接着说。
“他还可以……教我们洋文。”红蔷也差点没收住笑意。
“哦,对,是了,教我们洋文!”萤蝶翻了个白眼,“把人当傻子一样,还装模作样地问,‘知不知道这个怎么说?’要不是为着也好伺候伺候别的洋客人,谁会想跟着他学那个。”
周若楠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里的姑娘,自我定位就和温怀远说得一模一样,不觉得自己清高,甚至就把自己当做是卖色的罢了。如果真如她们所言,文森特出手也不算阔绰,那在海乐门陪他的人就不可能知道些什么重要的信息了。
这样想着,周若楠正准备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