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周若楠将进入地窖前后的经过以及她所有关于肖兰的推断都告诉了温怀信，但同时也略去了部分细节——一来杨知晓还在旁边，于她而言，地窖里的经历实在可怖，再详尽地提一次说不定会让她的精神再次紧张起来；二来温煜明已经推断出肖兰就是凶手，说明温怀信本就掌握不少信息，在她们上车休息的时间里他应该也已经看过了地窖的情况，可能还初步验过了尸体，于他而言，案情应该已经相当明了了。

说完了前因后果，一旁的杨知晓倒是有些好奇，询问周若楠她和温怀信等人又是怎么认识的，周若楠一开始有些犹豫，不知道顾倾城案的探查经过是否能透露给杨知晓，没想到温怀信却是主动回答了杨知晓的问题。

温怀信刚开始讲述的时候，杨知晓聚精会神，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似乎是无法相信，周若楠竟然还有这样一段经历。然而这样的状态没有维持太久，温怀信说着说着，周若楠便感觉自己肩头又是一沉，转头望去，只见杨知晓再一次靠着她睡着了，看她的表情，周若楠明白，现在的她才算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听到动静的温怀信回头望了望，看着两人笑了笑，收住了话头，车上瞬间安静了下来。摇摇晃晃间，车内的温暖逐渐让周若楠也觉得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摇晃的车子停下，彻底熄了火，周若楠才猛然惊醒。抬眼一瞧，眼下她已经来到了近海区警署停车的地方。然而她侧头一看，杨知晓还靠着她，睡得很香。

就在周若楠不知道是不是该叫醒杨知晓时，温怀信从副驾驶位下车，走过来打开了车门，他对着周若楠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用极其微小的气声道：“我先把她抱进去，你跟着阿福进来。”

而后他便轻手轻脚地将杨知晓抱出了车子。

看杨知晓并没有被这番折腾弄醒，周若楠才终于舒了一口气，和阿福一起下了车。

正当二人往警署小楼的门口走去、正要说些什么时，周若楠看到又一辆警车驶进了警署的大门。那辆车并没有直接过来，而是停在了小楼门口，不一会儿，一个戴着手铐的短发女孩就被带下了车。

此时的肖兰身上有些脏乱，之前整整齐齐的短发也凌乱不堪，她低垂着头，周若楠看不到她的脸，但却觉得她身上死气沉沉，就算是面对村里垂暮的老大爷，周若楠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周若楠没有动，一旁的阿福也没有催促，任由她一直看着肖兰在左右警察的钳制下由远及近。

周若楠本以为肖兰会一直人如死水，情绪也不会再泛起丝毫波澜，可她没想到，肖兰在经过她的时候突然抬起头来看向了她，脚步也随之慢了下来，她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

然而那话语却没能说出口，在两旁警察的催促下，她又低下了头，加快了脚步。

***

“杨知晓呢？”刚进警署的小楼，周若楠就碰上了出来迎他们的温怀信。

“杨小姐她在休息室，她家里人一会儿就到。”温怀信笑了笑，回答道，“你先跟我们来。”

按照流程，现在她应该需要去问询室做一份笔录，然后就可以离开了。

想到这，周若楠点了点头，跟着温怀信和阿福便往里走。但走着走着，她却皱了皱眉头——虽然距离她上一次来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她记得，这不是去问询室的方向，而是去审讯室的路。

“父亲说要你作为证人去指认一下囚禁你们的嫌疑人。”走到审讯室门口时，温怀信终于开口道，“你先在门外稍等一会儿，之后我会出来喊你。”

原来是要来指认……想到刚才与肖兰的匆匆一面，周若楠叹了口气，沉默着，再次点了点头，看着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