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如同打开了话匣子,男人用他那轻柔的嗓音,一字一句地,如同倾诉一般,将他和顾倾城的往事一一道了出来。
他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叫得出名的名号,不过只是戏班里一个打杂的小小学徒,而顾倾城那时候还不叫顾倾城,叫顾小青。
他和顾小青是同在一个戏班,他们同吃同住,一起干活,一起挨打挨骂,经历相似的他们很快就成为了朋友,一起相互取暖。
所幸刚进戏班的悲惨生活没过多久,他和顾小青因为嗓音好、相貌好被班主看中,当做了好苗子来培养,虽说打骂、辛劳依然不见减少,但之前那种无缘无故的发泄和欺凌却少了很多。
哪怕每天只能睡上两三个时辰,哪怕为了保持身段从来没有吃饱过,哪怕每天被班主鞭打辱骂,哪怕因为练功落了一身淤青伤痕,但他们始终在一起,因为有彼此,他们互相鼓励、互相扶持,一路坚持了下来。
后来,他们就这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地长大了,顾小青和他的感情越来越好,已经慢慢地发生了变化,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而那时候,他们也开始上台表演了。
虽然年岁不大,但他和顾小青仍旧凭着自己的好嗓音、好身段赢得了观众的认可,尤其是他,逐渐从龙套的角色开始上配角的扮相了,到后来甚至有客人偷偷给他塞赏钱。
每悄悄攒下一笔钱,他们就会找机会溜出戏班。两人去吃过好吃的,也去看过别人唱戏,甚至还去看过电影。
有一次,两人听说沽城里开了个马场,顾小青觉得好奇,他便带着她去了。那是两人第一次看马赛,当时的沽海马场还很小,没有现在宽敞、更没有现在豪华,可他依旧记得第一次进跑马场的所有细节,记忆犹新。
顾小青穿着最简单朴素的棉布衣裳,梳着两股粗粗的麻花长辫,她站在黄土赛道旁的平地上,奔驰的赛马疾驰而过,强风卷起尘土,可她却丝毫不在意,她跳跃着向着终点挥手,麻花辫子随着她的起伏在空中摇摆,也在他的心上摆动,他永远记得顾小青那闪若星辰的目光以及她灿若桃花的笑容,他只觉得戏文里的女仙活了。
那次他们连看了两场马赛,顾小青激动地和他说,看马赛让她感觉到了自由,从此只要能有机会溜出去,那他们就会去跑马场。
后来他扮上了主要角色,能拿到的赏钱也越来越多,攒了许久,他悄悄去卓巧记订做了一个望远镜。为了那个望远镜,他花光了所有钱,可他一点儿也不心痛,因为是那为了顾小青而花的,尤其是他把做好的望远镜拿到顾小青面前的时候,看着顾小青惊喜和雀跃的模样,他十分满足。
两人两情相悦,这个望远镜就是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谁知他们只拿着那望远镜看了一次马赛,之后便再也没有机会去了。
有一天他唱戏结束,却没有看到本该负责打扫后台的顾小青,他问了后台的其他人,左右的人都不知道,只有一个小学徒害怕地说出了班主的名字。还没有卸妆换衣的他立刻冲去了班主的房间,他原以为班主脾气不好,把顾小青叫去打骂,可当时的他却忘了,现在的顾小青已经不再是小孩,而是嗓音好听、身段曼妙的少女。
他冲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顾小青踉踉跄跄地从班主房间里出来,发髻凌乱、衣衫不整,**在外的肌肤上尽是淤青和伤痕。
回到房间后的顾小青魂不守舍,双手环抱着自己,全身都在颤抖,她在哭,可是只有眼泪,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洗漱之后,在他的一再追问下,顾小青将班主欺辱她的事情告诉了他,他怒火中烧,去找班主理论,可是躺在床榻上抽大烟的班主却满不在乎地拿出了两人的身契,吞云吐雾之间用极其肮脏的词汇描述着顾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