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而逝,点了点头,悄无声息离开了。
傅天烈表情冷漠,倏地,似是有所察觉,头迅速一偏,和宝如视线衔接在一起。
顾宝如飞快挪开目光,背脊有些发寒:
果然。
除非太阳打西边升起,傅天烈那种人才会改变本性。
方才那个又撒谎又因思念儿子而要叛离的寡妇,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现场很快排好队伍,安静下来。
傅天烈却原地不动,没有站到她往日发言的高桌上:
“昨夜里,有衙差潜入后山,企图从东边偷袭咱们寨子,不过大家不用恐慌,偷袭的官府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还抓了一批俘虏……”
话音落下,寨民们立即振臂欢呼,一声声呐喊着:
“大毑威武!大毑威武!”
顾宝如和新来的一众寨民,懵了一瞬,也赶忙举高了手臂,跟着喊了好一会儿口号。
等寨民们呐喊声平息,傅天烈才重新开口。
与此同时,寨民们也小声议论开去,顾宝如她们站在人群当中,留心倾听寨民谈话的内容,这才了解——
牛头寨一直被乌头县衙门视为眼中钉,派人来袭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只不过以往都是走水路,才过山洞,就被寨子潜伏的暗探发现;
衙门屡战屡北,无功而返几次后,就不再来了。
没料想,昨夜竟然冒险从东边的后山绕过来,企图铲平牛头寨;
后山的地形比水路更复杂,衙门可能以为寨子东边是防守缺口,因此才愿意冒险进山;
可衙门万万没想到,傅天烈早有先见之明,去年频繁抓虜隶,就是要修建防御的碉楼。
从傅天烈透露出的信息里,顾宝如猜测衙门此次一定是派了不少人手过来,否则也不会从天黑苦战到天明了……
宝如跟章桂、芳姑低声探讨着,身周的寨民突然有些躁动。
三人抬头,发现众人都冲着一个方向看,于是也踮脚伸长了脖子。
视线甫一瞭望出去,就瞧见护卫们押着一群皂衣衙差走来。
衙差们被五花大绑,打探不得,头脸和衣物都脏得不成样了,到了傅天烈面前,护卫们抬腿一踹,衙差们纷纷跪摔到地上。
“这些就是昨夜抓获的俘虏!”
傅天烈左手抽出弯刀,一双眼眸闪着寒芒,问寨民们:
“大家说,该怎么处置他们好呢?”
“杀了!”有寨民立马振臂回答。
话落,又有道声音紧接着响起:
“好看的留下做压寨人夫,难看的杀了!”
闻言,寨民们爆发了一阵低低的笑声。
在一众笑声中,顾宝如三人却讷在了原地,脸上不约而同都露出了震惊。
盯着其中一个俘虏,章桂用力揉了揉眼睛,小声凑到两人耳畔:
“我没有眼花吧,那个是……?”
后半句话,她咽回了喉咙里。
何芳姑也使劲儿眨了眨眼睛,“我应该也没有眼花吧?”
顾宝如瞠目结舌,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她们没有看错,那人尽管脸沾了泥垢,嘴巴被臭布团堵住,腮帮子鼓得变了形;
但,他确实是宋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