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提着灯笼来了,整日整日地往码头跑,那也得有船位给我停,有手续给我登办才行啊!”
她泪光簌簌,泪水顺着她脸上的褶皱沟壑,填满了整张脸。
顾宝如几人弯腰去拉她,她也不愿意起来,双掌拍打着地面,懊恼和悔恨交织,痛哭流涕:
“我交了临停的钱,每日都来打探,没有渡口啊,船停不进来啊!码头不是每日都有人巡逻吗,抛了锚,后面我又用铁链和岸上的树锁到一起加固了,怎么就能不见了呢!”
哭声引来了越来越多围观的百姓。
顾宝如半跪在地上,搂着章桂安慰。
何芳姑跟洪耘两人,蹲在一旁,束手无策。
后来有个附近支摊的大娘,悄悄告诉她们,说:
官贼一被窝,停在码头外面的船,不一定是被来路不明的贼人偷走了的……
说到一半,那大娘慌忙左顾右盼,便不敢再说下去了。
知道了真相,顾宝如几人顿时怒不可遏。
肚腹里烧着烈火,涌上胸口,堵在嗓子眼,但对于衙门监守自盗,她们做百姓的,也只能吃个哑巴亏,敢怒不敢言。
顾宝如掏出布帕,拭干章桂脸上的泪水:
“章婆,别哭了,不是你的错!”
“靠咱们几个,是不可能把船要回来的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重新找一艘船,先把赚的银钱带回去,完成了任务,再……”
再把这件事上报给傅天烈,让傅天烈替她们做主。
后半句话,碍着洪耘在旁侧,宝如没敢说出来。
洪耘听闻她们要重新找船只,立马道:
“码头上应该有船只租赁,咱们快些去找找。”
章桂揉了揉眼眶,振作起来,哽咽着喉咙低声咒骂:
“黑心烂肺的玩意,要遭雷劈,遭鬼吃,遭天收……”
嘴里骂骂咧咧,腿脚已经利索了起来。
三人跟着洪耘,在码头上寻找到租船的地方。
船主指着江面上剩下的一只破烂的乌篷船,说就剩下那只船没租出去了,日租一两银子,交付押金二十两。
这么烂的船,竟还敢租那么贵。
几人立马放弃,继续去往下一处租船地。
码头上共有五六个租船的船主,每个船主手里的船只数量有多有少,但是,因着是年末的关系,她们几人又是紧急用船,好一些的船,几乎都被人早早租走了,且押金都贵得离谱……
“怎么办?”
问遍了所有船主,洪耘忧虑望着几人:
“实在没办法了,只要船到江心不烂不沉,将就着都先租了吧?”
“二十两押金……”何芳姑眉心拧成了结,望向宝如:
“阿如,你认为呢?”
顾宝如面色凝重,沉默了好一会儿,点了头:
“租吧。”
她们身份特殊,是刀刀客的一份子,今日不租这船,根本无法回牛头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