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惊疑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顾宝如神色一凛,下意识紧张躺回**假寐。
进门的似乎有两人,相继走到她床边。
其中一人伸手,手掌落到宝如额头上,探了探温度。
“还没,没有发高热。”
章桂苍老的声线传入耳朵。
顾宝如身体微微一抖,猛然睁开双眼。
章桂正跟何芳姑说着话,倏然手腕一紧,被人拽住。
两人同时扭头,视线一落到**,就对视上顾宝如盈满泪光的双眼。
“章婆,芳姑……你们……你们……”
顾宝如惊愕万分,声音哽咽零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泪就先落了下来:
“你们,怎么……”
见她醒来,章桂跟芳姑神色也是一喜,两人同时扑向宝如。
三人顿时拥抱在一起。
章桂呜咽着:“我们没事,大毑没有杀我们!”
抱头痛哭了半晌,顾宝如终于稳住了激动的情绪,抬起头,问:
“我昨晚,明明看见你们被烧死了,为什么……”
为什么又突然毫发无损站在这儿。
何芳姑掏出布帕,擦拭宝如脸上的泪渍,赶忙解释:
“那大毑命人脱了我们身上的衣裳,穿在稻草人身上,绑在火刑架,骗了你。”
“她没有杀我们,只是绑了我们在暗处,堵上我的嘴,我们有心想通知你,却没法说出半个字,更没法挪动半步。”
顾宝如错愕不已:“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何芳姑跟章桂对视了一眼,说出心中的猜测,道:
“约莫是……报当日你背叛之仇,她心里憋着恶气,得撒出来,又或许是,试探你,你如果有价值,就准许留下,没有价值,就把咱们几个都杀了。”
这个答案,揣在何芳姑心里一晚上了,思来想去,傅天烈昨夜之所以那样安排,也只有这个目的了,不然,为什么会大费周折,却又留着她们的命呢?
终归,是宝如带了她们来,又是宝如保住了她们的命。
三人坐在**,低声互述,唏嘘不已。
门口突然被人敲响,外面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大毑有命,病人若是醒了,立马前往堂厅。”
闻言,屋内三人立马停了谈话声,面面相觑。
“去吧。”何芳姑手臂一伸,从床尾处拿了新的衣裳放在宝如被面上,嘱咐:
“这一趟谈话,约莫也凶险着,咱们仨姊妹一起去见她,是生是死,今儿务必让那刀刀客头子给个准话!”
顾宝如点头,就要下床。
章桂念着她身上有伤,要帮她穿衣裳,被拒绝了。
宝如稍稍活动了四肢,道:
“都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穿戴整齐,三人一同出门,跟着屋外的守卫,前往堂厅见傅天烈。
冬日天亮得晚,到了堂厅,室内仍然燃着灯盏,朦朦地散发出柔和的光团,将人的五官棱角都映得柔和了不少。
傅天烈看见宝如,也没有废话,直截了当告知宝如:
“我一向惜才,你既已经通过考验,以前的事我就不再追究,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离开,二是留下,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