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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月色下,何芳姑脸部轮廓伴随着章桂的话点了点头;
“是啊,你受了伤,去冲个澡歇歇吧,等我回来,再给你上药。”
“我没事,能走动。”顾宝如微微咬牙,忍着身骨的隐痛,在当着两人的面活动期四肢:
“咱们一起去,互相分担,能轻松一些。”
“真用不着!”章桂捏住宝如胳膊,把人往堂屋方向轻推,故意板起脸:
“方才我已经听了你的话,赞成你去打擂台,现在轮也该轮到你听听我们的话了吧?”
“你再跟着,我们干脆不去了,这锅泡椒凤爪沤烂算了!”
听章桂语气,似乎是动了几分怒气。
顾宝如顿时止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唯有与之远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开了小院。
等两人脚步声走远,顾宝如才去把院门闩好,找出帕巾浸湿绞干,先给何之远擦过了脸和手,才转身从水缸打了半桶水,拎起来趔趔趄趄走进水房冲洗。
沐浴完,宝如看了看院子,摸黑找了木桶,搬上独轮车,就跟之远一起出了门,推车往附近的水井去。
夜已经深了,离开了夜市范围,四周便是大片大片的死寂,黑暗仿佛吞没了一切,连草丛里的虫鸣声也蔫蔫的,不敢高声。
两人脚步窸窸窣窣,独轮车咕噜噜,碾压过地面,到了水井。
何之远高高举起手臂,手里提着灯笼,给顾宝如照明。
借着昏弱的光芒,宝如迅速打了两桶水,就带着之远飞快回家。
将剩下的泡椒凤爪倒出来,隔着微凉的铁锅,浸到木盆里,昨晚这些,顾宝如已经累得浑身骨头都在皮肉下叫嚣着抗拒。
背脊又出了薄薄的汗意,顾宝如拿出药油,湿帕巾草草擦了遍身体,药油涂抹了自己能够得着的地方,剩下在背脊的,就让之远代劳。
一大一小,在东厢房里忙碌了好一阵儿,才终于躺到了**,嗅着满屋子的跌打药油气息睡过去。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章桂跟芳姑才带着空的木篮子回来。
发现宝如已经打好了井水,不免又说了她几句,便各自拾掇拾掇,也歇息去了。
一夜过得很快,仿佛突然间,天光从四面八方袭来,迅速将黑暗击退。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三人已经收完了鸡爪子。
“学控船的事一日也不能耽误。”章桂坐在矮凳上,手里拿着剪刀,咔擦咔擦剪鸡爪指甲,话从嘴里涌出来:
“今日咱们几个得分头行事了,卖凤爪就交给我,宝如留在家里头守着鸡爪沥水,芳姑去码头边上多走动走动,瞧瞧有没有合适的人可以教咱们……”
一番话说完,从章桂剪刀下过去的生鸡爪子,已约莫有十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