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保证。
说罢,他低呼一声,急忙从衣襟里掏出一样东西,摸着黑,放在宝如包袱上面,嘱咐道:
“那三十文钱也还给你,我和姥姥又凑了七十文,算个整数,虽然不多,但也希望你离开这儿后,这些钱能让你维持着找到别的活计做。”
顾宝如闻言一惊,急忙弯腰摸索,果然抓到一个荷包,隔着粗糙布料,捏到内里鼓鼓囊囊的松散铜板。
她急忙推托:“我不要你们的钱!你拿回去!”
银钱她自己有,根本不需要别人接济,况且宋姥姥抱病在身,时不时得治眼疾吃汤药,她们祖孙二人要用钱的地方不少。
到这儿,顾宝如是真的有些感动了,萍水相逢,宋姥姥却如此关心她,雪中送炭最是难得!
两人互相推托,都坚持让对方手下荷包。
屋内黑暗,摸着黑,两双手在你推我搡之中,猝不及防地抓握在一起。
温热的体温传渡到掌心,顾宝如吓一大跳,慌忙撒手退后了大半步。
“笃”荷包在两人掌中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一声。
两人同时弯腰。
倏地。
“咚!”
脑袋和脑袋相撞,疼得两人都摔坐在地上,抬手捂住额头。
“我来捡就行!”
宋毓齿关间发出蛇吐信子一样的“咝咝”声,倒抽着气息,爬起来,摸到了荷包:
“你就不要再推来推去了,这是姥姥的意思,你不肯收,我回去怎么跟姥姥交代?”
说罢,宋毓已经将荷包重新放回包袱上,顺势摸到自己的褡裢和水囊,匆匆站起身:
“那你好好呆在这儿,我要回去了!”
说完,生怕顾宝如再追出去,一阵风似的跑了。
顾宝如追到院子里,对着他和夜色几乎模糊为一体的背影低声喊:
“喂,那明日,我们什么时辰,在哪里碰面?”
前方没有回音,宋毓早已经顺着弯弯绕绕的小巷子,跑没影了。
顾宝如颓然垂下双臂,回到屋内。
月事带应该要更换了,宋毓眼下已经离开,趁着夜色,她用布帕狠狠擦过双手,挑出其中一条月事带,在屋内脱了裤子,开始更换。
换好,拿了手里带血的月事带,往破砖石底下一藏,就背着包袱,躲到菜窖里头。
天已经完全黑,四下荒僻,到处都黑瞎瞎的,仿佛身处鬼境之中,心里瘆得慌。
顾宝如躺在满是灰尘的狭小菜窖,头顶上木板一盖,视线里就更黑了,什么也看不着,身周空间也局促狭窄,一抬手就碰到了墙壁。
她心跳有些急促,默默在心里给自己鼓气:
人都杀过了,鬼又有什么好怕的!
这儿有鬼才好呢,闹鬼,这一带就没人敢来,就是她的地盘!
“嘎啦嘎啦——”
“呱咕呱咕——”
外面不知什么动物和野鸟在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