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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啦嘎啦——”
一坐下,木板就响,仿佛臀下坐着只聒噪的鸭子。
顾宝如掏出布帕,擦了擦脖颈间的汗水,侧靠着墙,包袱搂在怀里闭眼午寐。
晌午没吃饱,裤内淌着癸水,又要警惕宋毓是否欺骗自己,这一觉噩梦连连,睡得极其不安稳。
可她不得不睡觉。晌午本就没吃饱,若顺利的话,自己还得瘪着肚子饿到明日。
睡觉能减少自己身体的消耗,而且睡饱了,才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浑浑噩噩,睡片刻醒片刻,身上发了不少虚汗。
日头都变得温柔了,天边开始遍布霞光织锦,顾宝如才从木板上站起来。
起身的第一瞬间,便是扭头扯臀后的裤子,检查有没有血渍。
见到没出现血渍,这才舒出一口气,可半日过去,也能感受到月事带里的黏腻湿濡感,怕是今夜必须要换掉月事带了,否则明日必定会染血……
顾宝如焦灼不安,脑袋凑近土墙的破洞,从洞口窥视出去。
外面静悄悄的,别说人影,连苍蝇影子都见不着……
“这鬼地方……”
顾宝如无意识嘟囔了一句,话音脱口,心莫名颤了颤,赶忙闭上了嘴。
这儿偏僻荒凉,白日光线充足还能勉强呆着,要是入黑,可不就跟鬼地方一样么?
等了好一阵儿,耳边倏然听见唤声——
“你在哪儿?”
是宋毓的嗓音。
宋毓特意避开了宝如的名字,把烂屋和菜窖都巡视了遍,也没见着人,当即有些焦急。
顾宝如不动声色,任由他唤着,趴在洞口,视线将附近扫视了遍,确认没有埋伏着人,这才走出去。
“我在这间屋子里。”
顾宝如隔着一堵坍塌了半截的院墙,望着宋毓背影。
宋毓扭头,目光和她对撞上,立马小跑过来,皱眉问:
“我嘱咐过你别乱跑的。”
顾宝如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
“我人有三急,来这儿上茅厕。”
总不能吃喝拉撒都在同一间烂屋里解决吧?
宋毓脸色一窘,果然噤了声。
顾宝如视线落到他挂在身侧的褡裢上,问:
“月事带……”
宋毓立马将褡裢取到手里,催促她:
“回那屋里再打开。”
说罢,率先领了人,回到原来的烂屋里。
顾宝如盯着那鼓囊得过分奇怪的褡裢,好奇问:
“宋毓,为什么你会清楚这间烂屋有菜窖?”
宋毓步伐略滞了滞,头也没回:
“我和姥姥,以前就租赁了这间屋子住。”
原来是他曾经的家。
顾宝如恍然大悟,没再问话。
回到屋内,宋毓将盖菜窖的那块板子,拖进烂屋里,褡裢摆在板面上,一打开,一个木制的食壶露了出来。
顾宝如错愕,蹲到他身侧:
“你把月事带,藏在食壶里面?”
宋毓斜了斜眸子,睨她一眼,有些无语:
“这是给你践行的饭菜,擂辣椒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