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扭头,对方的脸部轮廓依然看不清,只隐隐约约看见对方的身影。
两人冲洗净衣物上面的无患子泡沫,又挑了满当当的两桶水,怀揣着一大盆洗净的衣物,步伐匆匆往家里赶。
洗好衣裳,回到家,宝如又耽误了一些时间,冲澡,再乔装打扮……
一轮动作下来,今夜出摊比平时都要晚上许多。
两人挑着摊子,赶到擂台街,街上摊贩已经摆满了街道两旁。
和左邻的摊主相熟后,即便宝如两人出摊晚了,左邻摊主也会主动替两人占着空位。
今夜只剩两人,生意忙碌起来,难免有些晕头转向,好不容易送走客人,才能稍稍腾出歇息的空儿。
一晚上暂时相安无事过去,但县里发生了命案,街上几乎都是谈论这件事的声音,不需要宝如特意打听,那些交谈声也会像烧火棍似的杵进她双耳里。
收了摊,两人无意间打探到的消息,竟比白日还多上许多,也由此才得知,这件事不仅在县里,甚且在周边的村镇,已然广泛传播开……
事情比自己想象中要严峻很多,回去的路上,顾宝如心事重重。
喉咙里含着话,仿佛一把甘蔗渣子,磨砺着她喉道。
直到回到家,关上了门,进入卧房,顾宝如才终于能把哽在喉间的话吐出来:
“我想明日就去东湖村!”
事情提得匆急,话才出口,芳姑跟章桂两人都满脸错愕。
何芳姑捏着手中汗湿的布帕,小声问:
“你在夜市里也听见了,现在风头正紧,又有人时刻盯着咱们,你挑这时辰去东湖村,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我管不上那么多了!”顾宝如眉心拧成一股绳索,将心里的盘算吐露出来:
“现在衙门和陈家都在追查我,查得那样紧,要是将来我躲不过去,肯定会拖累你们。与其等着被人抓,不如早日把船弄到手,我这就躲到别的地方去,你们也能继续过安生的日子。”
“所以,我明天,必须去东湖村,而且是我自己去。”
“那怎么行?”章桂一下子低呼出声,神色愈发焦急:
“阿如,现在衙门和陈家,根本就不清楚你在他们眼皮底下,你要是冲动,说不准马上就被人瞧出破绽了!”
何芳姑也站起身,一把捏住宝如手腕,用了几分力气,攥紧:
“是啊,买船的事不能过急!”
这时,芳姑也后知后觉发现,原来宝如白日坚持要冒险去码头看船,原来是想早日离开。
顾宝如轻轻挣脱芳姑的手,退后一步,对两人道:
“我们的乔装,不是万无一失的,只要有任何蛛丝马迹,就容易被人瞧出破绽,等那时候再要补救,一切就太晚了。”
“我已经打定主意,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明日一定要去羊角县,而且是我一个人去,白日他们会盯梢,所以,我打算后半夜就动身去码头躲着……”
视线最后汇聚到章桂身上,宝如恳求道:
“希望章婆能借我户籍,这是最后一次,只要顺利买上船,我就会还给你,从此以后,有缘……咱们再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