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顿时,两人目光都集中在宝如乌黑的发顶上。
何芳姑一脸愁容,喃喃自语:
“是啊,脸上能伪装,可发丝……”
她们不是没想过头发的破绽,也用草木灰尝试过,可痕迹太明显,而且天气热,那样长的头发捂在头皮,发顶也会出汗,汗水一晕染,满头的草木灰碎屑就愈发显眼了,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头上沾满了灰屑。
旧的难题还没解决,又出现了新的。三人心情一时慌乱沉闷,苶呆呆坐在**发怔。
过了好一阵儿,宝如嘴唇动了动,轻声开口:
“实在不行,我就去找些生石灰回来。”
“生石灰?”章桂摇头:“那玩意儿涂到头皮上,加上汗水,就滋滋地发烫,会把头都灼秃了吧?”
“秃?”顾宝如耳朵捕捉到关键词,身体蓦然一板:
“要不,把头发剃掉?就说是得了斑秃病,这样我们整日整夜蒙着头巾,也没人会觉得奇怪了……”
“你可别冒傻气!”见宝如越想越偏门,章桂急忙出声打断她:
“这样走在街上不是更引人注意吗?何况你跟芳姑两个都把一头这么好的头发剃掉,难不成跟外人说你们两个都是斑秃病?”
斑秃又不是做尼姑,怎么会这么巧合,同个屋檐下连出两个秃子。
提起剃头,何芳姑摸了摸挽在脑后的发髻,也有些不愿意,劝道:
“是啊,咱们再谢谢别的法子吧。”
“姥姥,肚子饿饿……”
突然一道稚嫩声音传来。
三人下意识将目光投向门口,就发现何之远慢吞吞走进来,依偎到何芳姑怀里,仰着小脸问:
“河姥姥、桂姥姥、如姨婆,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顾宝如跟何芳姑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起身。
“天色不早了,先做饭吃吧。”顾宝如伸手摸了摸何之远发顶,对两人道:
“天塌下来,也得填饱肚子再说,不过,这段日子,我们每走一步都要谨慎警惕。”
何芳姑赞同,把之远往章桂的方向推了推,低声道:
“吃饱了饭,我看我还是出门,多打探打探消息,不然咱们成天蒙在家里,外头发生什么事也不知晓,对咱们来说也不是好事。”
“好!”顾宝如自然同意,说着率先转身出了卧房。
回到院里,她重新捡起工具和竹竿,继续敲敲打打,心里那块好不容易变轻些的石头,又沉甸甸地吊在她的肝胆之上。
一边做活儿,宝如一边盘算:
这一劫也不知能不能避过去,日子才刚刚要好转,自己不能拖累章婆跟芳姑……
必须尽快把船买到手了。
学会了控船和凫水,她就躲到船上去生活。只要自己离得远远的,章婆、芳姑就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