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了出来。
“芳姑!”顾宝如扭头,急忙扔下麻袋,跑去搀扶她。
何芳姑扯了帕巾,捂住伤口,过了好一阵儿才敢挪开。
顾宝如弯着脖子,观察她伤口,见血已经止住,才放心下来:
“小心些。”她叮嘱。
何芳姑也心有余悸,幸好只是皮外伤,没摔到身体别处,要是崴了脚,或者再磕严重些,恐怕骨头都磕凹一块……
两人愈发小心,速度就更缓慢了。
越往山脚,耳边的人声就越清晰。看来天亮后,进山的人也没比平日里的少。
两人压低了斗笠,特意躲避人,背着麻袋低调离开了北山。
为了避人耳目,回到闹市,两人也只挑了贴边的小道走。
因此,她们对今日县里发生的事,一概不知,井字街人人谈论的话,一个字也没传到两人耳里。
挑着小路,累得只剩半条命,终于回到谢榕巷。
巷尾小门是锁上的,木门上被掏了个洞,能容人把手伸过去,将锁翻转过来。
顾宝如拿出钥匙,开了门,脑袋一探,瞧见院子是大开着的,有些奇怪道:
“章婆锁了后门,怎么没锁家里的院门?”
何芳姑脖子伸长,视线越过宝如,落到院门口,眼底也掠过疑惑:
“章婆做事不会那么没头没尾的,该不会是之远调皮,偷偷开门跑出去了吧?”
为了躲避陈家搜寻,这些日子何之远从没出过家门,但毕竟是孩子,再懂事也有贪玩的时刻。
想到此,何芳姑神色立马紧绷了起来。
两人连忙使了力气,把麻袋搬进院子。
双脚才踏过院门口,两人神色立马愣住——
“之远!”
何芳姑嗓音拔尖,抛下麻袋猛地跑进去。
何之远像只在污水坑里打过滚的小猪,浑身带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之远!之远!你别吓娘!”
何芳姑跪在地上,将何之远搂在怀里,惊慌失措。
顾宝如拔腿跑到堂屋、卧房、灶房……连茅房都察看过了,但都不见章桂身影。
她目光落在泥灶附近,那儿零散堆了一些竹子和篷布,看样子木匠两口子应该来过了,可不知为何,凉棚还没搭起来,就不见了人影……
家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烈日悬在天上,四处又找不着章桂踪迹,顾宝如倏然一阵目眩头晕,脚步有些趔趄。
这时何芳姑嗓音传来:
“之远醒了!”
顾宝如闻声立马飞奔回芳姑身边。
看见两人,何之远先是一愣,随后“哇”一声抱住何芳姑泪如泉涌:
“娘,桂姥姥……桂姥姥……”
一醒来,何之远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何芳姑急得像蚂蚁进热锅,一把将她抱起来,往堂屋方向奔。
顾宝如迅速将院门闩好,随后也追进屋里。
何之远坐在**,脸上遍布泪痕,哭得直抽抽。
何芳姑抓住女儿肩膀:
“别哭,桂姥姥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你要急死娘啊!”
“桂姥姥被……呜呜呜……被坏人……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