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夹带几分露骨的谣言……
顾宝如扭头,半张脸还没完全消肿下去,瞪了他们一眼,拱了拱手里的壮骨草:
“卖药的!我有草药,你们有病吗?需要服药可以找我,代摘新鲜草药……”
顾宝如目光也直勾勾地,把他们上下扫视一遍。
俩老头脸色一下阴沉了下去,摸着黑棋的老头扁了扁嘴:
“丫头片子,咒谁有病呢?”
“大爷你多心了,我没咒你们,我是代摘草药的,价格好商量。”
顾宝如走到他们中间,弯腰看着棋盘,嘴巴像软刀子般:
“你们有没有病,只有大夫和你们自个儿才清楚。不过看你们年纪,也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怎么还忌讳这些病啊痛的?上了年纪,可要留心着身体了,不能讳疾忌医……”
她眼珠子滴溜溜盯着棋盘,手在壮骨草上面拨弄着。
壮骨草是带着根的,带着不少被太阳晒干的泥土,一拨弄,尘土簌簌,立即下雪似的落在他们的棋盘上面。
一个老头手背发痒,低头一瞧,黑白的棋子棋盘,都蒙上了一层尘土。
“哎,你这……”
他嘴巴一张,恰好一阵风从树下穿过,落到半空的尘土就随风飞进他嘴巴里面。
“咳……呸呸……”老头脸立马皱成苦瓜,偏头吐着嘴里的土。
另一个老头怔愣了下,面露怒容。
正要发作,顾宝如突然表情惊恐,盯着他额头:
“大爷,你……你的印堂……”
老头眉心竖成个川字,抬手反摸额头。
不等他问,宝如脸上神色突然变得哀伤,语重心长对他道:
“大爷,你有空去妈祖庙上柱香磕个头吧,求个签文,近日要多注意身体,别靠近有水的地方。”
她突然忧心忡忡地叮嘱,把老头弄懵了。
两老头忘了生气,对视一眼,又齐齐把目光聚焦到宝如脸上。
“怎……怎么了?”
老头手里的白棋掉在地上,也没空弯腰捡,愣愣地盯着宝如问。
有意捉弄他,宝如长叹一声,摇头摆手。
这下弄得老头心更慌了。
淮阴县人都信奉妈祖,逢年过节必定去求签、下保福,遇到困难也喜欢去上柱香,让庙祝婆掷个圣杯。
宝如故弄玄虚,只长吁短叹就是不回答,竖起食指,指了指上苍:
“天机不可泄露,总之,你近日最好别靠近有水的地方。”
正聊着,倏然。
身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顾宝如顺势扭头,就瞧见宋毓站在门后,目露疑惑望着她。
惊讶也爬上宝如双眼,她径直捧着壮骨草走向宋毓。
木门重新阖上,门外留下两个表情时而迷惘时而惶然的老头。
院内。
“你又进山了?”宋毓瞥了一眼绿苍苍的壮骨草,目光落回她脸上:
“你的脸……”
顾宝如含糊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她没有必要向他交代自己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