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大步跑向了鱼棚方向。
盯着熟悉的身影,安全进了鱼棚和几个女工会面,宋毓才返身离去。
鱼棚的活计和往常一样,吵闹而枯燥——
不停重复着做一个动作,等到天色放明,浑身的胳膊腿儿,都酸痛难忍;
双腿歇歇就能站起来,可持刀宰鱼的那条手臂,疼痛到手指尖,垂在身侧,要缓上好久,才能恢复过来。
领了工钱,顾宝如立马向章婆打听县里哪儿有便宜的裁缝婆子,得了介绍,她立马回破庙卷起红被单,到县里指定的街巷找到了裁缝婆子。
做一身衣裳手工钱不便宜,即使是自己提供了布,也不绣花样,那裁缝还是要了四十文钱。
听见要价,顾宝如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吃不消。
“阿婆,我只需要一套样式最简单的、能穿的衣裤就行,你再便宜些……”
她蹲在裁缝的箩筐边,和裁缝讨价还价,磨了半天嘴皮子,又好在是章婆介绍的,最后那裁缝才肯松了口,降到三十文钱……
三十文做一身衣裳,对别人来说或许不算很多,但对顾宝如,好不容易才攒了那点钱,眨眼就送出去了大半。
她忍着肉疼,从腰带缝隙里抠出了铜板,捏在掌心里半天不想递出去。
裁缝婆子撇了撇嘴,半带气半笑骂:
“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主儿,就三十文的手工钱,还要捂在怀里老半天,你到底要不要做,不做就拿走;
你在淮阴县里打听打听,比得上我刘金花手艺的人,她们收多少?那些收三十文的,手艺又比不比得上我?”
说着,扯起红被单就要塞回顾宝如怀里。
宝如连忙把铜板放到刘裁缝手里,赔笑道歉:
“做的,阿婆,你别生气,我是穷怕了,好不容易赚到的铜板,想再摸一摸而已,你别多想。”
“一榔头扔出去,十个人里砸中九个穷人,谁家日子又好过呢?”刘裁缝收了铜板,爽利抖了抖被单,从箩筐里掏出个破旧的油纸包,翻开,里面是一些碎木炭。
她捏起一块木炭,在被单上画了两道黑线,“你站起来,让我量量身。”
顾宝如连忙照做,像个木偶一样,裁缝让张开手臂就张开,让挺胸就挺胸。
这儿不是主街,而是一处住户窄巷,前后没有什么行人,远处只有几个孩童在玩耍。
量好了身体各处的尺寸,顾宝如离开,到就近的摊子买了个饼,就连走带跑拿回刘裁缝身旁吃。
这种巷子角落的裁缝,要攒口碑,寻常是不会拿了客人的工钱和布料逃跑的,但如果不在旁边盯着,保不准会偷布料。
因此一整日,顾宝如几乎和刘裁缝呆在一起。
旁边就是住户,孩童多的地方百姓也多,暂时不怕那歹徒做什么。
因为做的是衣裤,不像做裙装那样费布料,一套衣裤缝制好,还剩下一些碎布块。
看见刘裁缝开始缝肚兜,顾宝如连忙拿起另一块稍小的碎布料,恳求道:
“刘阿婆,帮我在肚兜上缝一个口袋吧?就这么大的,开口留小一些……”
“啥?肚兜缝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