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了……
想了想,她擦亮火折子,抓起两把树枝放在观音像后面,包袱就塞在树枝中间。
有了枝桠隔挡,包袱不用直接蹭到地面的灰尘,也不用大剌剌直接丢在庙里显眼处。
宝如还是有些不放心,这张破被单虽然不值钱,但却是她仅有的家当了;
她一步三回头,祈祷永远不会有人踏足这间破庙,怀揣着不安离开了。
雨早已停了,看似没下多大,但鞋子踩在地上,才知晓雨水居然把路浸得这样饱胀;
踩一脚,鞋子就打滑一下,软泥“渍渍啧啧”吸附着鞋底。
宝如手里紧握着白日捡来的粗竹,尽小心地走着路,速度比平时走路慢上很多,到了江边,抚着胸口庆幸渔船还没到。
前脚才赶到队伍里,后脚渔船就来了。
这一次,顾宝如带了防身的粗竹,那些想挤撞她的夫男们就没那么容易近她的身,她暗中用粗竹撞开抢江鲜的人,迅速给章婆递木桶。
只是,始终只有一双手,要搬抢江鲜时,有些顾暇不来,只能匆急间把粗竹夹在腋下,腾出双手搬盆桶……
江鲜顺利运回棚子里,女人们纷纷撸高双袖,露出一双双手臂,坐在矮凳上开始新一天的活计。
将一盆鱼冷落在侧,顾宝如这回先挑虾线,挑完一箩再宰鱼。
鱼宰杀到最后,畚箕里堆积了厚厚的鱼内脏,脚边的沙地淌满了脏污的血水……
月亮坠落了,天色由漆黑渐渐变成蓝墨……
宝如脖颈累得僵硬,瞥了眼盆里已经所剩无几的鱼,暂停放下杀鱼刀,活络活络筋骨。
她目光瞭出棚外,表情略微一滞:
“收货的人今日来得真早,可是怎么没拉骡车来?”
闻言,附近几个人也支棱起脑袋,朝外面看去。
只见码头上一行七八个男人,大步流星朝棚子方向来……
就在众人疑惑时,那伙人已经靠近棚子,走到灯笼映照范围内。
这行人凶神恶煞,来者不善,顿时两个棚子的人都忘了手里的活计,纷纷把目光汇聚到他们身上。
芳姑走上前,打量过为首那中年男人,开口询问:
“你是……陈管家?”
“哼,你认得我?”男人龇了龇,皮笑肉不笑。
“交货时远远见过陈管家几面……”芳姑眼底泛起疑惑,问:
“不知陈管家到这儿有什么事,可是东家有吩咐么?”
陈管家不答反问,眯起双眼,审视着芳姑的脸,好似在审估一件货品:
“看来你就是何芳姑了吧?”
芳姑点点头,才要说话。
谁料。
男人抡圆了胳膊,突然扇了她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