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潦倒焦虑,只求夜里有个栖身的瓦头就好,但从今日起,一切都不同了。
一想到要置办自己的家,顾宝如就坐不安稳。
她踅回废墟望了望外头的烈日影子,又把自己按捺住:
别看稻草垛子都是堆在空地上,但都是有主的,大白日的可不能去拔。
思及此,铺床的事就只好先搁置在旁。
阳光突然阴下来,几片云层把天上的日头遮住了。
顾宝如趁机走到废墟,沿着庙后方来回绕走一圈:
吃喝拉撒,哪样都是人生大事;
如今吃喝睡有了着落,就剩下这五谷轮回的“拉撒”两样了。
她脚踩在废墟的炭色土地上,捡了根树枝,弯腰戳了戳,眉头立马皱起来。
不好办,地太硬了。
她没本事盖一间茅房,没有趁手的工具,也挖不动地坑,但人有三急,总要上茅厕的……
阳光再次烧得背脊发烫,宝如扔掉树枝,一起身,倏地发现那只野猫又回来了。
隔着杂乱的废墟,人猫静静对上了目光。
宝如眸底浮上一抹亮芒,开口叫它:“小野猫,过来。”
“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半夜拉的那坨屎,我也找不到这份活儿做。”
她自顾自带着笑脸和猫说话,此时对待野猫的态度,和昨夜那气急败坏的模样截然不同。
边说着话,宝如缓慢挪步靠近野猫。
但野猫并不领情,立马嗖的一下,躲进废墟里的旮旯,矮着身子和她保持距离。
见野猫这样警惕,顾宝如就不再自讨没趣,转而回到遮阴处,远远地盯着猫看。
等她离远了,野猫就立即从旮旯里出来。
宝如视线目不转睛落在猫身上,认真审量它:
阳光下,毛绒绒的猫浑身闪着薄薄的光鳞,背脊和脸都是乌黑的,偏偏腹部雪白,两种颜色糅合在一起,像从天上拽了片乌云盖在雪地上似的……
猫四肢也黑,爪子四周却白,颇像是戴了白色的手套和袜子,看久了,她觉得这小猫还怪可爱的。
野猫跳了几下,从废墟这头,跑到废墟那头,突然爪子在地上刨了刨,接着后肢抬高半蹲半站,像在撅屁股……
顾宝如目光微滞,盯着猫,片刻就反应过来——它又要开始拉屎了。
果然,过了片刻猫踮脚挪开原地,地上就多了几截黑污污的猫屎。
因为是落在屋外,四周开阔,宝如没闻到臭味,但看见猫先用鼻子嗅了嗅,旋即用力在地上刨着划着,想要掩埋起来……
蓦地,顾宝如表情怔住,一个念头飞快从脑中一闪而逝,解决上茅厕的难题就有了主意!
她心想,能不能弄些沙子回来呢——
像猫一样,只要拉完了用沙子埋起来,不就能遮臭遮脏了么?
视线立马在四周细细复扫一遍,顾宝如豁然开窍:
没办法刨坑,放几块石头垫高不就行了?
不能盖茅厕遮挡,那弄些枝桠回来,虚虚斜靠在废墟的塌墙上,腾出个能蹲人的空间,是不是也行?
这样一来,自己解手时就不用露天席地!
解完手用沙子一掩,就能遮埋住,等清扫垃圾时,顺手把这些糟脏之物顺便扫掉扔了就行!
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顾宝如不禁在心里拍掌叫绝:
就这么办了吧!
又一次解决了难题,宝如对这只猫愈发喜爱了。
落在猫身上的目光炙热如火,要不是猫怕,顾宝如恨不能冲上去亲猫几口,把它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