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基抬起头,声音干涩:“为我这一房的女眷,若是我也走了,这好不容易得来一线生机也会付之一炬。”
王景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牢房中格外清晰:“你倒是不错,你想你爹,为了给袁本初、袁公路起兵‘清君侧’最好的旗帜和借口,甘愿赴死。”
“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成,而你,无需再送死。”
袁基浑身剧震,豁然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刹那间,他全都明白了!
原来父亲的死,父亲的整个计划,甚至他们所有人的行动,都未曾脱离眼前之人的算计!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王景看着他骤变的脸色,缓缓道:“换个身份,效忠于我。”
“我可保你这一脉女眷无恙,甚至运作得当,全部的男丁,亦可活。”
袁基心神俱震,看着王景那双深邃如渊、仿佛能洞悉一切的重瞳,深知在如此对手面前,负隅顽抗唯有族灭一途。
他的脸上血色尽褪,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洇出暗红。
家族存续的重压与士族骄傲在他心中疯狂撕扯,最终,那根名为“忠义”的弦,在“存亡”与“徒劳”面前铿然崩断。
他颓然拜倒,额头触地,声音嘶哑:“袁基...愿降。”
……
与此同时,河东之地,安邑城外段煨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