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江厌离牌位前，看香灰落在手背烫出红痕。

供桌上的青瓷碗里，莲藕排骨汤还冒着热气。

&0t;阿羡，来尝尝咸淡。

&0t;记忆里的鹅黄衫子晃啊晃，师姐掀起砂锅时被热气熏红了脸。

恍惚间，时光倒溯成琉璃碎片里的幻影：金子轩一袭月白长衫，臂弯轻拢尚在襁褓的金凌，在莲花坞九曲回廊间缓步行走。

他怀中的幼子正攥着岁华剑穗晃悠，银线绣的牡丹掠过廊下茉莉花丛，带落点点碎白。

温宁的锁链声在门外响起。

魏无羡突然抓起酒坛往喉中灌，烈酒灼穿肺腑，他踉跄着抚过牌位上的金字：&0t;师姐那年你给我送的汤其实我没尝出味&0t;

祠堂门轰然洞开，江澄的玄色大氅挟着夜露寒气。

他扔了件云纹锦袍在魏无羡身上，自己却对着牌位红了眼眶：&0t;穿这么单薄，想让阿姐在下面操心？&0t;

魏无羡望着锦袍上歪扭的莲花纹——分明是当年他逃课被虞夫人罚绣的。

酒意混着悔意冲上灵台，他忽然哑着嗓子问：&0t;金凌的及冠礼你备的缚仙网&0t;

&0t;关你屁事！

&0t;江澄一脚踢翻空酒坛，碎片溅到温宁脚边，&0t;有功夫管闲事，不如想想怎么跟阿姐解释！

&0t;

最后半句吼破了音，两人同时望向牌位。

月光突然被乌云吞噬，魏无羡在黑暗中看见不夜天的血雨，师姐推开他的瞬间，金星雪浪嫁衣在剑光中碎成蝶影。

&0t;阿姐——！

！

&0t;

陈情笛坠地的脆响惊飞檐下宿鸟，魏无羡蜷在江厌离牌位下抖如筛糠。

江澄举着烛台的手颤了颤，一滴滚蜡落在魏无羡手背，和多年前师姐为他涂药时一样烫。

自孟秋望日拜别师姐牌位，魏无羡便似被抽去魂魄的傀儡。

每至更深漏断，墨色便顺着窗棂漫进静室，将他拽入血色交织的梦魇。

他时而见师姐嫁衣染血倒在怀间，时而听见金子轩临终前的喘息，更有金凌撕心裂肺的哭喊在耳畔回荡。

冷汗浸透寝衣，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却再无人如往昔般轻拍他脊背，温声唤一句“阿羡”

。

烛火在青铜灯盏里挣扎着跳动，将蓝忘机端坐抚琴的身影拉长在雕花屏风上。

魏无羡在锦被里蜷成弓形，梢黏在冷汗涔涔的脖颈，指尖无意识揪着绣有卷云纹的枕套。

&0t;师姐别走！

&0t;他突然嘶吼出声，喉间出幼兽般的呜咽。

蓝忘机膝上琴音骤乱，白玉似的指尖按住震颤的琴弦，血珠顺着冰蚕丝滚落，在桐木琴面洇出红梅。

榻上人又开始剧烈抽搐，蓝忘机疾步上前，将人半揽在怀中。

怀中躯体烫得惊人，魏无羡额间那道陈年旧疤泛着诡异的青紫。

蓝忘机用浸过冷泉的帕子擦拭他眼角眼泪，忽觉腕上一紧。

&0t;江澄快带师姐走&0t;魏无羡双目紧闭，指甲几乎掐进蓝忘机腕骨，&0t;温狗来了在旗亭酒肆&0t;

蓝忘机呼吸一滞。

这是他们年少时在岐山听训的旧，彼时温晁的狞笑混着妖兽嘶吼在洞壁间回荡。

魏无羡将浑身抖的绵绵护在身后，玄衣被烙铁灼伤胸口。

江澄望着魏无羡胸口新添的烙铁伤，眼眶通红地指着温晁破口大骂。

温晁恼羞成怒，青锋剑直取江澄咽喉。

千钧一之际，魏无羡如离弦之箭扑来，玄衣瞬间绽开猩红血花，剑锋深深没入他的肩胛。

魏无羡自重获新生后，镜中人眉目依旧，却再不